村民们不管那些。有这么个人在村里头,总让他们没办法放心。 看看他家人那态度,分明就是个贼窝!谁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偷更值钱的东西? 这年头物资本来就稀少,钱更少,拼死拼活豁出命去也赚不了几块。要是再被人偷了,自己一家人难不成都喝西北风去? 他们不肯松口,村支书只好说:“我去问问有没有村愿意让他们搬过去。” 他也着实有点烦了。让白家搬个家,也算是还村子一个清静。 与此同时,杜云停的样板戏也加快了排练速度。他们排的第一出戏,是《智取威虎山》,彩排演练的那天,妇女主任特意请了村子里头会剪头发的师傅来给他们理了理头。这时候没什么刘海,清一色都是干脆利落的圆寸,所有人都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师傅剃完之后,杜云停心里噼里啪啦直敲小鼓,忙凑到小镜子前头看。 好在郁涵的五官生的标志,很清秀,顶着这个圆寸头也没拉低什么颜值,照旧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不然,换个颜值跟不上的,顶这发型就像颗毛有点长的猕猴桃。 演出服装也发了下来,到了杜云停手里一比划,才发现有点儿大。 妇女主任把衣裳举着,对着他来回比,“郁知青,你肩膀也太小了点。” 她爽朗地哈哈笑,说:“比起我家那口子,小了快一半! “……” 杜云停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还得再改改,”妇女主任说,让人先拿个笔来比划着,拽着衣裳,“把这道线拆开,稍微往右边移一点……对,差不多是这个位置……” 她把线拆了,拿出针,飞快地改了接线处长短,又缝回去。 “再试试!” 杜云停把衣服套上,这一回,没有人再说不合适了。高丽和几个女知青站在旁边,看得都有些回不过神,目光直直地固定在他身上。 智取威虎山是场大戏,演的人不少,里头有好几个都是男人。可村里头的青年到底是平常干惯了活的,皮肤黑又粗糙,大部分文化又浅,举手投足都透着粗鲁。 杜云停在那些人里头,简直就跟会自体发光没什么区别,哪怕一句话不说,照样儿能把人目光引过去。 妇女主任不怕他吸引人目光,毕竟是男主角,自然得让观众喜欢。她操心的是另一件事,“郁涵知青,拿过枪没?” 杜怂怂摇头。 “哎,可惜,”妇女主任有点儿遗憾,“没握过枪,就没有那种感觉。” 可惜郁涵从小身体不怎么好,这种东西也没尝试过,别说是拿了,真枪他连见也不曾见过,握着枪把的动作还有些僵硬,活像是抱着个定时炸弹,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兵。 妇女主任指导了半天,仍旧不好使,反而违和感越来越重。这不成,她坐在椅子上干着急,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拍大腿,“你们等我会儿,我先去问问……” 杜云停知道,这是给自己找老师去了。 这村里头难道还有个捕猎能手不成? 他继续摆弄着枪,过一会儿,忽然听见后头妇女主任声调高昂:“郁知青,行了,你看看我给你找谁教你来了!” 杜云停扭过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顾先生正将一双长腿,迈过门槛,屋里头很亮堂,他眉骨上那颗小痣也被照的清清楚楚。 他的目光也投过来,准准地和小知青的撞上,看见小知青从椅子上站起身,惊喜地喊:“顾二哥!” 这一声喊的很软,好像能拉出糖丝儿来。顾黎嗯了声,手顿了顿,还是在对方刚刚剃了的圆寸头上摸了摸。 “刚剃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