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停扯了半天被子,终于从中冒出了头,巴巴地看他。 “二哥?” 骷髅说:“睡。” “但——” “睡。” 男人的语气听起来极其有说服力,杜云停慢慢感觉到眼皮沉甸甸,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闭上的眼。骷髅于月光之下凝视了他好一会儿,随即覆上他的眉心,为他捏了一个美梦。 大主教于第二天一早来找了自己的义子,告知他:“这一次的神祭,需要你来主持。我的孩子。” 小神父微微蹙起眉心,神色看上去有些茫然。 “可是大人,”他毕恭毕敬道,“为何是我?” 大主教不能说出原因,他只道:“这是教廷的决定。” 他的手顿了顿,终究是在义子身上搭了搭。 “放心,”他低声道,“主定然会欣悦的。” 杜云停并未理解,由他来主持神祭,如何能保证主便能欣悦。 毕竟,他是曾经给主唱过小黄歌的信徒。 神祭与册封大典几乎是同时进行,教廷里里外外都是忙碌的人,张罗着各项事宜。为了神祭,大主教的典礼最终从简举行,在那一日,他站在大教堂中,由前一任教皇为他带上属于教皇的桂冠。 崭新的权杖握于手中,当新教皇向着台下的神父们转过身时,这些信徒们心中都知晓,这将是距离神最近的人。 遗憾的是,在这一场典礼之中,神并未亲自现身。 “其实主只现身过一次,”有神父向杜云停解释道,“那是百年前的事了——那时,有一位神父有着罕见的黑头发、黑眼睛,主兴许是不曾见过,所以亲自出现在教堂之中一看究竟。” 杜云停说:“这么说,他是得到了主的恩宠?” “自然不是,”神父连连摇头,“主也只是于教堂里看了他一眼,随即便拂袖而去。然而仅是那一眼,也足够了。” 他指指如今教堂顶部的雕刻。那里头大多都有神的身影,被笼在一层圣光之中,几乎看不清面容。 “有人看清了主的脸,却怎么也没办法把他雕刻出来,”他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钦羡,“若是真能亲眼见到父神,那该是何等的荣耀?” 缓过神来,他又与身旁金发碧眼的特里斯神父道:“但这一次的神祭,是由您来主持的。说不定,您能得到这样的恩宠呢?” 特里斯神父只微微一笑,眼睛碧的好像一潭泉水。 他在那之后接连于圣水之中沐浴了七日。教廷制作了种有着奇异芬芳的脂膏,每日沐浴之后,都需厚厚地涂一层于身上,甚至连头发也不曾放过。神父本就是于教堂之中养出来的人,身体洁净,连阳光也不曾怎么见过,在这之后愈发滋养的肌理细腻皮肤丰盈,湿着金发于圣水池中起身时,让神都忽的心中一跳。 教义本就繁琐,杜云停只当圣水沐浴是神祭前的必须步骤,丝毫不曾放在心上。侍从将漆黑的圣袍换掉了,换成了一身轻薄的白袍,它并不像圣袍那般宽松,走路时能隐隐看到勾勒出的腿部线条。 淡金的长发被松松束成辫子,一直垂到臀际。年轻美貌的神父手中紧紧握着十字架,被白色的帷布裹起来,带着面具的侍从将他扛着,送进了教堂里。 那里已经有无数神父在等候。新教皇站在最前端,悬挂着的长长帷布飘动起来,遮挡住了下面人的视线。 他们也看不到,这一次的神祭上,并没有什么献于神的猪羊或粮食。 只有被裹着的特里斯神父躺在祭坛之上。侍从将帷布一把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