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如今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成年狼了,狼的体态比起之前要更加健壮。那浓密的毛发蓄积着,好似是一块灰紫色、笼着薄雾的乌云,随时都能从里头下出一场瓢泼大雨。他的牙齿比之前更加锋利,钢铁一样的爪子也能轻易地撕穿对手的喉咙。 可商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仍旧不觉得足够。 他比杜云停更懂这个世界弱肉强食的规则,尤其是在这时仍然还未完全稳定的社会上。末日激出了人们对于暴力与权力的向往,这份向往追逐并没跟着末日的结束一同被掩埋进深不见底的地下去,相反,这就好像是潘多拉的匣子,一旦打开,便再也关不上了。 商陆知道弱肉强食是个什么滋味。在他叫做父亲的那个男人举起皮带时,因为打不过,他只能选择转身逃跑,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门。可即便这样,若是男人不曾喝醉,也会轻而易举地跟在他后头,仍然能用绳子把他绑回去,那时候要挨的打,比之前没跑的时候更为严重。 倘若他不是这样弱小,他绝不会选择像个懦夫一样逃跑。 商陆连做梦都想要变强。 他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哥哥。商陆知道,哥哥也曾经受过这样的罪,那时为他上药,青年与他说起这段经历时,好像是在随口说别人的平生,甚至都没有说出委屈。 “哥哥小时候也经常被人打——” “被人锁厕所里,撕书,扔书包,拿砖头砸,”青年摸摸他的头,道,“这些,也不是没经历过。” 他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好像这些事都已经成为轻飘飘的过往,根本不足以挂齿。可商陆听了,却不由自主地为他委屈,甚至比自己遭受到的这些更让他愤懑。 他—— 他不能让哥哥,再遭遇同样的事第二次。 卧着的狼猛地阖上了眼睛。 商陆最终还是被军校录取了。学校的老师满心不乐意,却也没有办法,只得遗憾地将录取通知书递到他手里,还在啧啧,“怎么会选择走上这样的一条路?你是能沉得下心来的孩子,要是选择去做学术研究,一定会轻松很多。” 对面站着的学生只是笑笑,脊背挺得笔直,低声与他道了谢。 他拿着通知书走出校门,立刻在街边望见了青年的身影。 杜云停正站在炽热的日光底下,门口没什么树,自然也没什么阴凉。小孩出门时特意给他带了把伞,这会儿杜云停就撑着小花伞,隐隐觉得自己喉头有些泛酸,胃里的东西都在一阵阵往上翻涌。 他侧过头去,有些想呕吐,忙在路边蹲下身来。 刚出校门的商陆一眼便看见了,急匆匆地跑过来。 “哥哥!”他喊了声,伸手抚摸着青年的脊背,一下下替他顺着,“怎么回事?中暑了吗?” 杜云停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了,但小孩抚摸着他脊背的手并没有让他觉着好受,反而让那种干呕的冲动更加强烈了。他咽着唾沫,神色有些狼狈。 【杜云停正站在炽热的日光底下,门口没什么树,自然也没什么阴凉。小孩出门时特意给他带了把伞,这会儿杜云停就撑着小花伞,隐隐觉得自己喉头有些泛酸,胃里的东西都在一阵阵往上翻涌。 他侧过头去,有些想呕吐,忙在路边蹲下身来。 刚出校门的商陆一眼便看见了,急匆匆地跑过来。 “哥哥!”他喊了声,伸手抚摸着青年的脊背,一下下替他顺着,“怎么回事?中暑了吗?” 杜云停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了,但小孩抚摸着他脊背的手并没有让他觉着好受,反而让那种干呕的冲动更加强烈了。他咽着唾沫,神色有些狼狈。 这是他幻想中的打开方式,然而事实实在是和他想象的有些距离。 别说是速战速决了,商陆这战线,长的都快拉到太平洋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