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层薄雾,他便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捏紧了,钝钝的疼,迫使着他做些什么来缓解这令人束手无策的疼痛。 于是赵羡便伸出手去,轻轻拭去那些泪水,其实他更想将那些泪珠吻去,只是冲动到了临头,他却又硬生生按捺下来。 他怕惊走了这只蝴蝶。 赵羡看看那遍布伤口的掌心,安抚道:“吹一吹便不疼了。” 他说完,便果真轻轻吹了起来,微微凉的气息自伤口上轻柔地掠过,姒幽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傻傻道:“这是什么缘故?” 吹口气伤口就不会疼了? 闻言,赵羡默然片刻,最后只能真诚地望着她的眼,道:“这是我们家的独门方法。” 姒幽这才恍然,点点头,不再多问,微凉的轻柔气息轻轻吹拂着伤口,倒仿佛真的没有之前那般疼了,她道:“你的方法确实有点用。” 赵羡忽而笑了,故意道:“只有我吹才有用。” 姒幽听了,面上浮现几分若有所思的神色,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凑过来仔细地盯着他看,认真道:“难道你是药人?” 她靠得太近,呵气如兰,带着一股雨后竹林的清冷气息,赵羡定了定神,才把满腔翻腾的心思压了下去,道:“什么是药人?” 姒幽观察他一会,答道:“药人自小会被喂食各种各样的药材,骨血皮肉皆可入药,能医百病。” 还有这种说法?赵羡眼皮子一跳,答道:“我不是。” “哦,”姒幽看起来有些失望,她退开些,试图站起身来,哪知她跪得太久了,腿脚早已麻木无力,赵羡适时将她扶住,免得她一头栽倒。 姒幽忽然问道:“你们外面的人,若是遇到了仇人,会如何做?” 赵羡不防她有此一问,愣了片刻,才答道:“那得看看是什么仇了。” 姒幽望着他,眼神幽冷,道:“若是血海深仇呢?” 赵羡道:“叫他绳之以法。” 姒幽不解:“绳之以法?什么法?” 赵羡:“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杀人是要偿命的。” 姒幽听罢,便道:“是你们那里的规矩么?” 赵羡点点头,姒幽道:“可规矩不是人人都能用的。” 闻言,赵羡顿了片刻,又道:“那便叫他偿命。” “是,”姒幽的眼神冷冷的,像凝固了冬日里的冰雪,喃喃道:“要他们偿命。” 她伸手轻轻抚过坟墓前的竹片,动作轻柔,如记忆中那般,抚摸着弟妹的头顶,亲昵无比。 就在赵羡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姒幽开口道:“这是我的妹妹,姒桑。” 赵羡听了,立即意识到什么,看向另一座坟墓,道:“那个呢?” “那是弟弟姒阳。” 姒幽终于将她刻在了心底整整六年的仇恨说了出来,说给这个外族人听,事情过去了数年,她却觉得仿佛仍旧在昨日发生的一般。 恨意堆积得太久,她甚至不知该从何说起。 雨已经停了,姒幽一边清理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