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得多,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甄兮假装没看到,只默默地喝着茶水。 然后,她看到怀安的手向她伸了过来,她险些因本能而避开,生生忍住。 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在她脸前寸许停住了,它的目标,似乎是她的脖子。 但他终究收回了手,然后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甄兮循着他离开的背影望去,心中一片平静。 这一天,终于又要来了么? 没一会儿,马嬷嬷进来了,手里端着个托盘,盘中盛着一碗燕窝。 即便是一向不待见甄兮的马嬷嬷,此刻的神情都有些不忍。 甄兮没看到红豆。 马嬷嬷说:“兮姨娘,来喝燕窝吧。” 甄兮点点头,在这一小碗燕窝放在自己面前后,怔怔看了会儿。 “兮姨娘,可要奴婢伺候你喝它?”马嬷嬷问了一句。 甄兮摇摇头。 她没再装瞎,径直端起了燕窝,一口一口慢慢咽下去,直到喝到一点儿都不剩,她才起身,慢慢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兮姨娘……”马嬷嬷迟疑地叫了一声,明明她什么都没说,为何兮姨娘却像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甄兮却已经闭上了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起效呢? 瞿怀安吩咐下去后,便一个人坐在了院子里。 过了会儿,马嬷嬷出来说:“安少爷,韩姨娘已经全都喝下去了。” 瞿怀安没有说话,随意地点了点头。 马嬷嬷犹豫了会儿才道:“韩姨娘害死了甄兮小姐,如今也是咎由自取。” 即便瞿怀安让她毒杀韩琇,她也依然不认为他狠毒,反而更心疼他了。毕竟韩琇害死甄兮小姐在前,她觉得就该一命抵一命。 瞿怀安摆摆手,示意马嬷嬷离开。 他想,他早该这么做了。 他不能对不起兮表姐。韩琇死有余辜,就像孟世坤一样,他们都该死。 这时,瞿怀安看到红豆喜滋滋地从下人房里跑出来,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只是她要去厢房时,却被马嬷嬷拦住了。 瞿怀安本来没当回事,但当他看到红豆手中的香囊时,他突然皱了皱眉,让她过来。 “你做什么去?”他问道。 红豆连忙说:“先前兮姨娘送了奴婢这个香囊,前些日子她忽然比划说想要回去,可奴婢找不到了,方才刚刚找到,便打算给兮姨娘送去。” 瞿怀安的目光落在红豆手上,那香囊勾起了他的一些回忆,大多数都是美好的。 他随口问道:“她为何想要回去?” 红豆连忙道:“奴婢也不知。”因着瞿怀安平时对下人还挺温和,红豆又大着胆子补充了一句,“这是先前兮姨娘做好给安少爷的,安少爷没收下,她便赏给了奴婢……” 瞿怀安眼神微动,从红豆掌中拿过那个卖相并不好看的香囊。 他还记得自己当初为了从兮表姐那儿讨来一个香囊而花的小心思,他故意将很久不用的香囊找出来,在地上摩擦得破烂,让兮表姐主动提出要送他一个。 想起过往,他嘴角噙着笑,目光怔怔落在这个香囊上。 然后,他的眼神渐渐有些变了。 瞿怀安突然走出院外,对守在外头的雷鸣道:“去把青儿带来!快!” 雷鸣愣了愣,见瞿怀安神色有异,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去带人。 青儿和香草被瞿怀安带入护国公府后,就一直安置在别的院内。他私心觉得,她们是兮表姐的丫鬟,即使他要复仇,也不想让她们去伺候韩琇。 见雷鸣迅速离开,瞿怀安手心冒汗,低头死死盯着掌中的香囊。 然后,他又望向厢房,站在院子里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他深吸了口气,双手用力交握,控制住自己的颤意。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是他多想了,没有那样的事。 但他偏在此时想起了韩琇从到他这儿时起的种种,他也想起了青儿跟他说的话,她说兮表姐是借尸还魂…… 在瞿怀安感觉到手不受控制地抖起来之时,青儿被雷鸣连拖带拉地带来了。 瞿怀安将香囊往青儿怀中一丢,只吐出一个字来:“看!” 青儿这两个月在护国公府过得挺舒服,人都胖了一圈,手忙脚乱地接过那香囊后,虽不知安少爷让她看什么,她依然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半晌后她疑惑道:“这是表小姐刚开始学女红时做的香囊吗?” 她刚说完这话,便见瞿怀安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正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时,她只觉得手上一痛,却是瞿怀安抢过那香囊冲向厢房,与此同时他惊慌地喊道:“立即叫大夫来!” 雷鸣和青儿都愣了愣,但雷鸣立即转身出了府。 瞿怀安以一种令马嬷嬷惊愕的姿态扑到厢房床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