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表姐不要的话,那我就砸碎它了。它是我为兮表姐挑选的,没旁人能配得上它。”瞿怀安望着桌上锦盒中安静躺着的玉镯,似委屈又似赌气地说。 甄兮道:“这就没必要了吧……” 瞿怀安抬头望向甄兮,见她确实完全没有收下的意思,突然迈前一步,抓起锦盒中的玉镯,毫不吝惜地砸到了地上。 玉镯砰的一声碎成好几块。 甄兮:“……” 老实说,甄兮有点被吓到,她以为怀安顶多是在威胁要她收下,没想到他真的会把玉镯砸了。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这样的怀安,愈发令她陌生。 而在砸坏了玉镯之后,瞿怀安盯着地上的碎片看了好一会儿,再抬起头时脸上已带上了平常的笑容,若无其事地说:“兮表姐,你来看看我做的文章,焦先生一直夸我字写得好,文章也写得好呢。” 瞿怀安很小的时候有他的娘亲教他练字读书,中间虽空档了很久,但他天生聪慧,后来甄兮带着他学了快一年,他已补上了不少,比普通不上进的学子的学问好多了,再加上焦先生的教学,他如今做出的文章,连焦先生也赞叹不已。 焦先生知道他身份的转变,同他说明年可以让他表哥将他送入国子监读书,国子监的学生不需要从县试开始一步步往上考试,在国子监中表现合格的,可直接参与后年的会试,而对他来说,在国子监合格很简单。 瞿怀安认同了焦先生让他走文试一途的建议,他尝试过,除了一个射箭他还算有天赋之外,对于武艺方面他笨拙得很,自然应当扬长避短。他如今被记入护国公府名下,名义上是他表哥的弟弟,完全可以通过他表哥得到荫袭职务,但那些职务多是虚衔,他觉得没有意思,这才打定主意走科举一途。 甄兮定了定神,走到怀安身边,去看他递过来的文章,虽有些走神,还是将他的文章看了进去。 她好歹受过多年古文教育,虽然自己写不出来,对于判断他人文章如何还是有些数的,于是她再一次确定了,她最初的判断没错,怀安真的在读书一事上,极有天赋。 “写得真好,焦先生的教学水平,令人惊叹。”甄兮感叹道。她自己的水平如何自己清楚,在她还在侯府时,怀安写的文章可没有这个水平,不过短短数月,便进步如此显著,焦先生的水平可见一斑。与此同时,怀安本身的天赋也令人羡慕,可见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有些人就是老天赏饭吃,没得比。 听甄兮夸奖自己,瞿怀安面上浮现欣喜的笑容,又睁着那双清澈的双眸道:“焦先生确实令人敬重,可是兮表姐,我也很用功呢!” 除了与兮表姐有关的事之外,其余的时间他都拿来读书了,入了国子监他不能给焦先生和护国公府丢人,会试时他也想一鸣惊人。 “那很好呀,想必你娘亲在地下有知,也会跟我一样高兴。”甄兮笑道。 瞿怀安脸上的笑容稍稍敛下,他真不喜欢兮表姐总是以长辈自居,明明她又没比他大多少。 可他转念一想,又扬起笑来没说什么。 没关系,时间还长着呢,他会慢慢让兮表姐接受他的。 两人待的时间没太久,主要是甄兮不愿意离开太久引人怀疑,便在跟瞿怀安探讨了一些学业上的问题后提出离开。 瞿怀安虽不舍,但想到未来的时间还那么长,便放了她走。 接下来的日子,借助“听经”的借口,甄兮与瞿怀安私底下又见了几次,平时在外头当着众人的面见到时,也不过对视几眼,并未表现出相熟的意思。 腊八那天,甄兮与瞿怀安一起喝了碗腊八粥。 随着时间一天天靠近除夕,甄兮难免开始担忧赵王那边的反应。 若赵王能将她忘了最好,但若赵王决定在过年前将她接回去呢?这种可能性还挺大的,她有些担心到时候她能不能顺利留下来。 这日甄兮又与瞿怀安单独见面时,她在打算离开前说:“怀安,若赵王来出接我回去,你不要冲动,我有法子对付他。” 她知道怀安如今是比先前成熟了些,可有时候依然冲动,她担心他会跟赵王对上讨不了好,只能提前打预防针。 瞿怀安微微一怔,想到那个如今名义上占有兮表姐的赵王,心中的那股子戾气便压不住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