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叔爷与堂叔说,我们是日本侨民,很早来到贵国,做着本份的生意,对中国也是感情深厚,类似祖国。不过杨先生尽管放心,我也是本份地做着生意,从不关心政治,也不赞同中日交战。”涂国强咬文嚼字地说着。 “你对当前时局有何高见?”杨贵先想听听涂国强在此事上的看法。 “不敢胡言,我不懂政治,也不关心时局,只做好自己的生意,能做的话就继续做下去,不能做的话也就作罢。政治此事,是你们官府考虑的,自古有言,这些是‘肉食者谋之’,匹夫草民,只谋生路而已。”涂国强极力回避这件事。 据其叔爷述说,圣战不时结束,中国也就是几个月的事便会亡国,可事实也并非如此。 他只庆幸,杨贵先对他的情况了解并不多,并不知道他以后的真正意图,这个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堂叔只交代他在这里驻扎经商,偶尔提供一些布匹棉纱之类的东西,说到时候起用他时,会告知于他。如今,他也是一无所知。 杨贵先觉得涂国强还算是意志坚强之人,任何说辞都不能让其完全动心,其并未打开心扉。当然,他也理解。于是便端起咖啡,示意涂国强也喝点咖啡。 涂国强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见杨贵先又点了一支烟吸着,浓烟缭绕,象是在品味烟的香味,津津有味地吸着,又大口地朝外吐着不成形的烟圈。 然后,杨贵先把烟蒂放在烟灰缸里用力一摁。又端起咖啡杯,说:“你我今天谈得也较愉快。我这里有份材料,你不妨看看。”说着杨贵先将上海寄来的那份有关涂国强祖父及其父亲情况的材料递给涂国强。 涂国强起初并不愿意看,他推说官府文件自己岂敢翻阅,杨贵先告诉他不是什么机密文件,看看无妨,便翻开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便神情严肃起来,脸上也冒着汗珠,他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但是那上面说的那么详细,又有各种案件相互佐证,他又不得不信,内心十分矛盾。 杨贵先也在傍边的文件柜里故意翻着什么东西,留给涂国强一个小空间,只是他偶尔偷偷地观察涂国强的表情反应,以分析他内心的想法。 涂国强看着文件,得知祖父与父亲就是他称为叔爷的人与堂叔所害,更是血管喷张,几乎咬牙切齿。如果此文件是真,那自己岂不认贼作父?那自己的所作所为岂不让祖父与父亲的亡魂不得安生?如果他们在天之灵有知,岂不痛骂自己为不孝之子? 自己不仅未能为他们报仇雪恨,反而助纣为虐,岂不为世人所耻! 涂国强后悔当初未能听取亲朋好友的劝告,也未能彻底调查,就那样轻信了叔爷与堂叔的话,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真是追悔莫及。但他又顿生疑虑,此事又是否是杨贵先杜撰的呢?是否是杨贵先用的离间计? 此时,涂国强反而镇定了下来,心想此事不可不信,但暂时还不能全信,一切都得等待自己以后查证再说。 不过从现在开始,自己的一切行为,可得三思而后行。既不可完全听从叔爷他们的指使,那样会给自己绝了后路,让世人辱骂;也不能一点都不听,否则会带来杀身之祸。 看完之后,涂国强将材料放在杨贵先的办公桌上,拿着咖啡喝了一口,面部表情非常平静。 杨贵先见涂国强看完材料,便回到座位上,关切地问:“涂先生有何想法?” “此事已成为了历史,如今战乱之世,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岂只是我家祖父与父亲呢?”涂国强平静地回答。 杨贵先觉得此事也不便多说,觉得自己的目的也算达到,这事多少在涂国强心里激起了一层涟漪,这目的就达到了。于是便说今天也就这件事情,耽误了涂国强宝贵的时间,表示歉意。 涂国强表示感谢,杨贵先为他着想,未为难于他,便也感激一番,两人便由此告别,杨贵先又送其到门外,涂国强便剩车而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