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笑。 她一直笑着,唐逸便一直盯着她。初春才融的水边,桃花结蕾迎春花结是黄黄的骨朵儿,这少女一袭桃红洒花袄,耳中坠着两只粉红色的水晶珠子,手上一串黄澄澄亮莹莹的金丝玉串珠,一双手不停摩梭着怀中那只猫儿,见唐逸不言,又对着猫儿自言道:“阿狸,你瞧着咱们的姐夫生的好不好?姐姐要见未来的姐夫生的这样玉树临风一表人材,你说她欢喜不欢喜?” 唐逸盯着面前的小姑娘一步步走到亭边下台阶,见这小姑娘侧眸瞄着自己是他从来未见过的勾人媚姿,男子天性中那点好奇与色心叫她勾起来,忍不住逗问道:“那你以为她欢喜不欢喜?” 他话音才落,韩清忽而拉下脸冷哼一声:“又不是给我选夫婿,我怎么知道?” 以一个阁中少女来言,韩清无论仪态还是言语皆含着十分的挑逗意味,欲撩不撩,未经人事的唐逸那里能经她此番言语相挑?但果真到唐逸上杆子想要跟着她的话语去撩拨她的时候,她随即脸色一变,换着只猫儿如同受了唐突般转身走了。 唐逸心中正暗自恼悔自己不该唐突这小姑娘,便见她行不多远,到女墙下花梯旁时却又顿步,回眸远远对着他似有深意的一笑,送了满满一眼的秋波才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穿着大红色十样锦妆花褙子的韩雅叫两个婆子并一个丫环陪着,假意游园而来会一眼唐逸时,亦是恰好走到亭边顿住。唐逸仍在亭中站着,回头见是一个略大些的姑娘,穿的艳红无比,手上亦戴着一串金丝玉串珠,头上妆的宝塔一般,面上亦不似方才那小姑娘鲜艳活泼,容颜亦不似方才那小姑娘的姣好。 他当然也意识到这该就是文氏与唐夫人要替自己撮合的,韩府上的大姑娘,方才那小姑娘的姐姐才对。若没有方才那小姑娘的娇美姿态在前,或者唐逸还有心与面前这姑娘一谈,毕竟她姿态端庄面容沉静,年龄与自己相当,也是姑娘中的上等娇颜。 可有方才那小姑娘的活泼容样在他脑海中不停跳跃,他又岂能再有心思应付眼前这个。 是而唐逸并不言语,不过略略欠一礼便转身出亭子,往方才那临水楼阁中而去。 韩雅与面前婆子面面相觑,身边小丫环忍不住多嘴道:“方才这唐府少爷一点礼貌都没有,那怕寻常男女见面他也该问一声,怎的不言不语转身就走。” “人家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不过是母亲剔头挑子一头热罢了。”韩雅如释重负般叹口气,褪掉手上那串金丝玉串珠递给身边的婆子:“把我头上这些金饰也去掉,没得宝塔一般叫人看了笑话。” 她将串珠甩给身后那婆子,一边走一边从头上抽下金镶玉的顶簪,累金丝的长簪一并递给那婆子,转身出园去了。 * 唐牧连着烧了两天两夜,把一冬积在体中的寒毒全发出来后才渐渐褪了烧。他在浴缶中泡着连换三次水蒸了个够才爬出来擦干头发,擦完紧带束在脑后,到起居室坐下端着白粥就着驱寒的姜丝饼足足用了两碗,才抬头问巩兆和:“阿难在那里?” 巩兆和道:“孙少爷一直在外等着。” 唐牧丢掉碗仰头舒了舒筋骨,站起来在地上走着:“叫他进来!” 唐逸进门按着大礼足足给唐牧磕了三个头才跪直身子眼盯着地毯。唐牧问道:“听说前几天跟着你祖母和你娘去走亲戚了,逛的如何?” …… ☆、第46章 孩子大了渐渐不肯听话,也渐渐有些自尊不肯好当着面饬斥。唐牧忍得一忍问道:“春闱备的如何?” 唐逸这才答道:“足够了。” 唐牧拉唐逸站起来,取自己长衫过来披上,带他一起出门走到院子里,边走边说道:“这些年我待你太严厉,又治死了世坤,想必你心中也恨我。但是阿难,你以为八股无用,我又何尝不是?可它是个门槛,我们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它,征服它,迈过去之后才能实现我们所坚持的理想,你可明白?” 唐逸面上乖巧的不能再乖巧,声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