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定好了: 今天,先让洛岩住他们儿子以前住的房间。 他们儿子女儿都在城里,房间空着,但崔姨每天都会打扫,床单被褥都很干净,直接就能住。 等明天,再给洛岩收拾个空屋子,就在他们院子旁边,这样洛岩有什么事他们还能照应着。 至于房租,自然是全免了。 两口子一说起卖船的事,都是一副“真是对不住啊,生生把你给骗来了”的模样,哪里还好意思管洛岩要房租。 吃完饭,崔姨收拾干净桌子,崔叔在灯下郑重其事地放下了两个信封。 崔叔说,这都是按照太爷爷的信,要交给“船舶管家”的。 一个信封里,是一张信签纸,上面是毛笔写着的几行字,笔力遒劲,简单清晰: 【望管家: 以船资结清船款,修缮游船; 善待所有乘客; 悉心照拂游船。】 崔叔把纸摊开在洛岩面前,神色肃穆: “小洛,这是太爷爷对’船舶管家‘的要求。我把他信里的意思,用白话文重新写了一遍。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洛岩看着这几行字,脑袋又懵了。 “以船资结清船款,修缮游船”。 他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崔叔,按照这个意思,我必须开着船去载客,才能用船资来付清船款了。” 崔叔点头道:“对。” 洛岩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己刚刚设想的,什么卖玉米棒子卖红薯干一类的,挣到了钱也不能用来付余款或者改造竹筏。 这位提要求的老爷爷,还真能强人所难啊。 不过在老爷爷那个年代,缺少其他交通工具,只要过江过河的人足够多,那么撑着竹筏当渡船,或许真的能挣到钱。 咦,不对啊—— 竹筏,怎么可能用上那么久? 洛岩没学过什么造船的专业知识,但好歹有过木工经验。 他直接开口问道: “崔叔,既然是太爷爷的信,那估计也是100多年以前的事了——可一般用来做竹筏的毛竹,几年就得换,要不就会烂掉。” “会不会100多年前,用来做游船的,根本不是这竹筏?” 崔叔摇摇头:“从我小时候开始,就听我爷爷、我父亲都说过——河边,只有这么个竹筏。” “而且,这竹筏特别神奇,从来没人修过它、管过它,但它就是不散架。” “之前遇到暴雨,这竹筏被冲走了之后,第二天又会在原地出现——连缆绳都不用,老老实实地停在岸边。” “或许这竹筏,就是有什么不科学的地方吧。” 洛岩:…… 这完全不科学好吗! 这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科学的唯物的正经竹筏! 他再次揉了揉太阳穴,在心里宽慰自己:没事,反正不科学的小世界,自己也碰到过不止一个了。 这另一个信封里,是一张手绘的“河流航道图”。 崔叔说,自从江河改道以后,河两岸就再也没有像样的大型码头了。 但还是有些半废弃的小码头,或者可以停靠的空地留了下来。 前几年,崔叔按照太爷爷信里的要求,自己摸索着,把这周围的河流、码头、空地都画出来,做成了这么一张“航道图”。 “不过,”崔叔的声音有些愧疚:“写字算账什么,我都会。偏偏绘图这件事,我真是不太行。所以最后做出来的这张东西,也不知道小洛你能不能用得上。” 说实话,航道图确实绘制得十分简略,比例尺一看就不标准,标注得也很粗糙。 但洛岩还是郑重地接了过来,说谢谢崔叔准备的东西,自己会尽量完善这张图的。 当然,前提是竹筏真的还能用。 夜里,洛岩洗过澡以后,半躺在床上,盯着手里那张颇为写意、颇为粗放的“航道图”。 按照航道图,离村子最近的、可以停靠小船的地点,分别是对面的一处林地、和一座镇子的小码头。 洛岩打开手机里的某度地图,放到最大,和这张航道图比对了一番: 估计林地太小了,在某度地图上并没有对应的标注。 但某度地图显示,河对面确实有座小镇。 按照某度地图推荐的“智行路线”,要从村子前往小镇,必须搭乘长途汽车沿着土路绕行,行车距离大约有60公里,前后耗时估计得两小时。 可如果是从河上乘船过去,洛岩估摸着,20分钟就到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