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使人来乘化宫告诉本宫。”薛云图含笑看着盼儿,“记着,伺候傅公子就像伺候本宫一样,丝毫不许违逆。” 不论前世的盼儿是不是傅砚之安□□公主府的,这辈子她先遇到了就是她的。 这辈子她先遇到的傅砚之也绝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薛云图不知道的是,在屋中本该因着药力和伤病睡着的傅砚之正强撑着打架的眼皮,一瞬不瞬地看着门上投映出的少女纤柔的影子。 只有傅砚之自己知道,他早已逃不出她的手心了。 当薛云图回到乘化宫时,时间已近三更。 她坐在妆台前任由宫女们摆弄,卸去了钗鬟大衣裳之后便觉得整个人的精气神也随之散了,浓浓的倦意席卷上来,铺天盖地的将她方才还十分清明的脑袋搅成一片浑水。 扑进床榻的薛云图不过一息功夫就已沉沉睡去,旁边宫女见了忙上前为她脱鞋盖被,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薛云图知道,自己陷入了睡梦之中。 在梦里她重新回到了与卫瑜最后一次相见的时候。她飘飘荡荡宛如局外人般浮在半空,从另一个角度看着自己最后的几个时辰。 她看见身披大氅的卫瑜站在雪地里,鹅毛大雪将他漆黑的狐皮领子染成了素白;看见嘉和长公主府外静坐在马上的傅砚之一仰头看着公主府的匾额,同样成了个雪人;看见整个京城天地皆白,就像为她戴孝一般;看见出府的卫瑜与傅砚之毫不顾忌形象地扭打成一片,直到傻眼的随从们将各自的主子拉开。 最后看见的,是想要冲进公主府中的傅砚之被公主府的侍卫拦在了门外…… “傅相,公主升天,您非宗室不能进去!” 薛云图猛地从睡梦中挣脱了出来,她摸了摸自己的额角,触手皆是冷汗。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薛云图看了眼窗外,晨光微熹。 “回公主,刚到卯时,您要不要再睡一会?” 不过一个梦,居然已经过了一夜。 “不睡了,伺候更衣吧。”薛云图摇了摇头,“让膳房传些和软的东西来,我一早没什么胃口。” 乘化宫是有自己的小厨房的,早早就备好了薛云图爱吃的各色点心小菜。这边薛云图刚刚穿戴整齐,那边早膳就已经摆置妥当。 也不知是因着昨夜吃的积食,还是因着晚上的梦憋闷,薛云图不过用了半碗熬的糯糯的胭脂粥和几口小菜就让撤了下去。 “银针?将今年新进上来的银针都包好送到太子宫里去。”薛云图接过宫女手中的茶盏,只闻了闻就放在一旁,“日后别弄这个,只换了阳羡吧。你使人去跟赵德水说一声,包些茶回来。” 过去这整个宫中只有她和卫瑜爱喝白毫银针,每年地方进上来的银针几乎都被乘化宫包了圆,所剩不多的御茶则被太子要了去赐予卫瑜。看着抿嘴偷笑应是的宫女,得到自己想要效果的薛云图也提了提嘴角。已经打了几棒子,总要给个甜枣。 卫瑜今日告假自然不在东宫,这般经过皇兄的手送茶与他,想来不过一个时辰就能传的人尽皆知。 而阳羡茶,则是天子御用,除了太子与特赐之外按说旁人是不得一尝的。只不过对于嘉和公主来说,这些细枝末节没有的小规矩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阳羡茶要沸水冲了三遍才能出好颜色。 当这第三遍的茶端到薛云图手上的时候,天光已然大亮。她看了眼天色,又垂眸用杯盖撇了撇浮叶。她坐在这里,是在等要等的人。 一盏茶不过刚喝了一口,殿外就传来了动静。 薛云图看了一眼身旁脸色有些不好的大宫女,轻声道:“去把外面的人带进来吧。” 宫女自知心事已被公主看穿,脸上一白忙福了福身退了出去。被领进来的,正是昨日伺候傅砚之的盼儿。 “说吧,傅公子怎么了?” “回公主,傅公子一早便起来了……此时正在、正在院中打拳……” “很好,你回去好好伺候吧。傅公子想做什么你便让他做什么,千万不要阻拦。”薛云图只觉得就这一句话,便让自己因着昨夜那场梦而生出的戾气全都化解了。她的脑海中闪现梦中在公主府外傅砚之压着卫瑜痛殴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就带了笑意,连声音也柔和了许多,“你告诉他,本宫明日等着看他的表现。” 作为傅将军的儿子,拳脚功夫上傅砚之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昨日里自己并未对他提及父皇对骑射武艺的看重,不经提醒从未面圣就能注意到这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