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反倒更吃惊了。 她算是京城里最早与苏箬芸熟识的人,自然知道那驾车对于苏箬芸而言非同一般。 当一个人只能乘坐这一架车,而坐不了其他任何车的时候,势必会将这架车养护的很好,又怎么会轻易的坏了呢? 成安侯府又不是那些破落户,马车用完了随手放在一旁就不管了,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车马都是有人专门照看着的,车子但凡出现一点儿问题,肯定都会早早的发现并及时修好,免得耽误了主人的行程。 这又不像她之前从封地赶回来时日夜兼程又遭遇雷雨天气道路难行,才会出现马车坏在途中的意外。 苏箬芸近期可都在京城没出过远门,一架整日停在府里定期检查的车,怎么会说坏就坏呢?当初她从平苑回到京城,一路长途跋涉行了近千里路,也没见那驾车坏掉! 她还想再问什么,苏箬芸却已经岔开了这个话题,低头对徐季安道:“我没有车,所以你还是做自己的车回去吧。” “那姐姐跟我一起坐我的车!” 徐季安对于她晕车的事毫不知情,抬起头满脸天真的说道。 苏箬芸轻笑,抚了抚他的头:“不必了,我骑马就好。” 徐季安却以为她是恼了他总缠着她,所以不愿跟他一起走,心中惶惶,转头欲老老实实的到马车上去,却又实在不愿现在就跟她分开,只得小心翼翼的捏着她的衣角,觑着她的脸色低声嗫嚅:“那我跟姐姐一起骑马好不好?” 小小的人眼眶犹红,墨黑的眼珠里满是惶然无措,抓着她衣角的手不敢用力却也不想松开,拇指还有些紧张的抠着她衣裳上的绣纹。 苏箬芸原想拒绝的话终是咽了回去,转头看向顺帝:“这要看陛下的意思。” 早该启程的队伍因为徐季安已经耽误了半晌,只要他愿意走,顺帝自然应允,当下便拨了一队侍卫专门护送他们,让他们骑着马紧跟在皇室的车架之后。 徐季安还小,自己骑着小马驹在山上遛一遛还行,真让他就这样骑着马下山回宫却是不可能的。 为了稳妥,顺帝专门派了一位马术极好的羽林郎给他,让他跟这羽林郎共乘一骑。 谁知小家伙的脾气却又上来了,说什么也不肯让那羽林郎载他,硬要拉齐铮载他回去不可。 顺帝哭笑不得:“你平日里不总说他是坏人吗?怎么还偏要他载你?” 徐季安眼角斜睨着齐铮,神情似乎不屑,嘴里却头头是道:“他虽是个坏人,但姐姐说他不会伤我。” 这叫什么话? 顺帝再次失笑,只当是他那位已经离世的姐姐徐清诺在跟他分别前曾提起过齐铮。 可齐铮听了这话却是心头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他身旁的苏箬芸。 榕城郊外的山路,赶车的老者,戴帷帽的少女,一千两银子的金疮药,受伤哭闹的孩子,和安抚孩子的那句……“他不会伤你的”。 是……她? 竟然是她? 齐铮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原本毫不相干的人就这样在记忆中通过一些零碎的细节联系到了一起。 他记得当时也是一架宽敞的黑漆平头马车,但是马车样式普通,车上也没有任何特殊的徽记,所以他也没有特别在意。 赶车的车夫和苏箬芸的车夫一样都是身形干瘦的老者,但面容却不大相同。 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想当初她在樱林伪装成刺客抢夺他的玉佩时,眼周也是修饰过的,若不是他起了疑心,根本就不会想到她和那刺客是同一个人。 能修饰眼周自然也能修饰别的地方,现在想来那两个车夫虽然乍一看长相不同,却也隐隐有些相似之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