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流年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女娃这么上心。 林湾正在林子外面的运河旁等着,身后是一艘简单的画舫,已经扬起了帆随时准备出发的样子。眼见傅流年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过来,叹了一口气迎上来,接过他怀中的陆欢颜,一边查探伤势,一边抱怨道:“真是不要命了,等见了老谭你自己跟他说!” 傅流年笑笑没有说话,只关心陆欢颜的伤势:“怎么样了?” “你少说两句吧!”林湾没好气嚷嚷,“你死了不要紧,逐风堂的兄弟们你想过吗?你师父离开时说的话你都忘了吧!赶紧给我上船去,否则我不管她了。” 傅流年眉目一厉:“你敢!” 林湾“哼”了一声:“你死了,你看我敢不敢!” 傅流年盯着林湾好一会,终于咳嗽两声,转身上船去了。林湾嗤笑一声,这才专心查探起陆欢颜的伤势来。 忽然林子里想起一阵马蹄声,似乎是有大队人马疾驰而来。林湾想了想,抱起陆欢颜纵身跃上了画舫。才刚踏上船板,便低声喝道:“开船,全速前进!” 傅流年从舱内出来,见到抱着陆欢颜的林湾,诧异地挑眉。林湾无奈道:“小娃娃伤的太重,恐怕只有到杭州找老谭了。我只能保证她不死,但也必须尽快到杭州。” 谭义守是逐风堂的大夫,江湖人称“鬼医谭一手”,意思是那一手医术神鬼莫测,但是外人却极难请得动他。这些年来老谭只在杭州,专心研究傅流年的伤病,也只研究他一个人。就连堂内众人病了,也都是找外面大夫来瞧,严重些的则是林湾给看。林湾的医术习自老谭,虽是个半路出家,但他天分极高,两三年的功夫已经大成。就连老谭也夸林极适合当大夫,只不过他的兴趣只在谋略江湖绿林,悬壶济世总归不如大杀四方来得痛快。 此刻林湾这么说,那分明就是陆欢颜伤的极重了。傅流年面色沉了沉,他本没想过带走陆欢颜,因为这一离开便不知何时再有回。可是现下当然是救人要紧,否则自己冒险回来岂不是白费了。很多事他不愿意面对,才选择一走了之,可若是带走了陆欢颜,将来如何解释又要不要再送她回家呢? “主子!”林湾急道,“你快回去疗伤!” 傅流年微微抬头,他耳聪目明自然听到树林中大队人马的声音,只不过船已走远,已经不知道究竟是苏哲柳的人还是来寻陆欢颜的人了,也许都不是。叹口气,傅流年摇头苦笑:“终究是剪不断理还乱。” 林湾撇嘴,还不是你自己中邪了一样要回来,现在那个皇子被人刺杀的事估计也要算到逐风堂头上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既然走了便不该回来?”傅流年倚着栏杆,白发随风飘扬起来,看上去慵懒且贵气十足,盈盈浅笑似乎多了一丝疲惫,“我最不该便是追着苏哲柳来燕京,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说完便瞧着林湾。 林湾挑眉,原就没打算搭腔,现在见躲不过了,只得道:“苏哲柳抛出你身世的线索作饵,若我是你便是龙潭虎穴也要闯的。更何况咱们在燕京也有势力,干什么不来呢?” 傅流年轻笑:“可惜最后还是我胆怯了。也许再过些年吧,再过些年我就敢揭开那些事了。” 谁知道呢?林湾腹诽,不过却识趣地闭上嘴,傅流年的身世如何都跟逐风堂没什么关系,只要他还是堂主,还是南六省绿林的第一把交椅,他爹就是天皇老子也没关系。却也只笑笑道:“心病自古难医,主子,河上风冷,你回去吧。这小娃娃交给我,保证到杭州前不会出事就是了。” 傅流年扫了眼昏睡的陆欢颜,轻轻颌首:“行船快一些,以免被人追上。对了,那个皇子如何了?” “我离开时看了看,虽然伤的重,但于命名无碍。”林湾道,“放心好了,安夏会处理好的。小娃娃这样不能总吹冷风,我先进去了,先施针看看。”说着也不理傅流年,抱着陆欢颜径直往舱内去了。 船行在宽阔的运河上,傅流年倚着栏杆,河风吹起他的白发,思绪已经飘向不知何处。忽然身后传来动静,傅流年没有转身,只望着远处的河面轻声问道:“如何了?” 来人正是安夏,此刻他上得船来,单膝跪地,肃容回道:“正如堂主所料,是陆平川和谢东来带人赶来的。他们发现了七皇子,已经带人离开了。” 傅流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