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瑶回说,“感觉挺好的,医生也说没什么事!” “那就好,好好休息!” 唐瑶“嗯”了一声,“谢谢宋叔叔。” 宋钟国笑了下,说,“该改口叫爸了。” 秘书插了句,“这些天为了孟德万的事,宋先生费了不少心呢!还说,敢动他的孙女,活得腻歪了。”秘书大约是没见过宋钟国这样说过话,有些兴奋地说着。他从毕业起就跟着宋钟国了,印象中宋先生就是个沉默严谨的人,不太热络,官话张口就能来,却透着股疏离。还是第一次,看见宋先生这么护短的一面。 唐瑶的脑海里一下子闪过很多事,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在宋子言的房间里玩,帮宋子言去宋叔叔书房拿东西,一不小心踹倒了一只乾隆年间的瓷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吓得她懵在原地,她一向有些怕宋钟国,他绷着脸的时候,看着让人害怕。他进来书房的时候,唐瑶哇的一声就哭了,生怕他骂自己,结果他只蹲下身,问了她一句,“砸着自己没有?” 还有一次两家人大年夜出去拜佛,走高速四个小时,唐瑶睡了一路,醒来的时候在爬长阶,宋钟国背着她,她趴在他背上,那一刻感觉自己像是有了爸爸。 然后是前几个月,两个人坐在饭馆靠窗的双人座上,她在吃着饭,他沉默地看着,未着一筷,用一种冷静而疏离的语气说,“你和子言不合适。” 很多画面交叠在一起,她崇敬过他,也恨过他,可现在她不知道做何反应,于是愣愣地看着他。 最后唐瑶小声说了句,“谢谢爸!” 宋钟国笑了起来,眼角晕开的笑意让他整个人显得柔和了许多,宋子言其实很像他,面上都不大有表情,过于沉稳和冷静,笑容更多时候透着疏离和冷淡。 而宋钟国这个笑却是发自内心的笑,唐瑶一下子就释然了,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很多人关心唐瑶,屋子里都是鲜花和水果,大朵大朵的百合,还有色彩鲜艳的天堂鸟,齐堃送了一束黄玫瑰,他说,“幸亏你醒了,不然我非揍宋子言不可,好好一个人都看不好,眼皮子底下还能让人给伤成这样。” 唐瑶急了,说,“这不怪他!是我自己不小心。” 齐堃笑,“得了,知道你护着他,快别刺激我了,你这要结婚了,我还是个单身汉呢!” 说完又抬头去问宋子言,“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领证?” 宋子言看了唐瑶一眼,勾着唇角说,“等她出院就去!” 唐瑶小声嘟囔了句,“我还没答应呢!” 宋子言坐下来,剥了根香蕉喂她吃,“你会拒绝吗?” 唐瑶嚼着香蕉,慢悠悠地说,“那可说不了。” 一群人哈哈大笑,拍着宋子言的肩说,“兄弟,任重而道远呐!” 费敏进门的时候,时钟咔哒咔哒正好拉到十点的位置,唐瑶扬着的唇角一瞬间耷拉下来,她紧紧地攥着被角,觉得一颗心刹那间被悬了起来,刀尖与心脏,几乎挨在一起。 费敏看了眼唐瑶,又抬眼扫了下众人,想说话,最终沉默了下来。 只把手里不锈钢的双层保温桶递给宋子言,她说,“我熬了鸡汤,你喂唐瑶喝点儿,补身子!” 唐瑶扭头看了眼窗外,没说话,她不知道该不该原谅费敏,也不知道未来要怎样相处,但目前看来,似乎还没有到很糟糕的地步。 这就很好了,她觉得。 她盯着窗外看,连绵的雪包裹着大地,枯枝上有鸟儿跳来跳去。 天气正好,阳光普照大地! (全文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