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看了一圈,陈盛齐萧萧和蒋明翰三个人一个影子都没看见。 饶是萧琰的表情一向沉静如同面瘫,也忍不住微微诧异。 他还没见过身为发小和下属的,撤得如此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怕自家竹马和老板睡大街。 齐漠没在意陪他一起来的人去哪儿了。 他发现萧琰在看他,背挺得直直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如同一只还在幼儿园的乖宝宝。 配上他那张俊美得桀骜不驯脸,莫名有点儿……萌? 萧琰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这个他不算熟悉的词。 再一想,却又觉得,实在适合现在的齐总。 他屈指在齐漠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 齐总脸上的薄红已经褪了些许。 但依然呆头呆脑,萧琰想。 他其实不必认真想,顺着前阵子的猜测,就能知道为什么跟着齐漠的三个人都消失不见。 明智的做法,是找人把齐漠送回去。 他也这么干了。 但刚刚还被萧琰觉得呆头呆脑的齐总这会儿雷达无比灵敏,站起来,跟在萧琰身后,萧琰走几步他走几步,萧琰去哪儿他去哪儿。 工作人员也不敢上手拽这醉鬼。 负责人是不认识总裁,但他认识总裁身边第一号人物陈特助啊,能叫陈特助落后一步跟着的还能是什么人? 最后萧琰也只能把这只醉鬼领回家,外带一打“齐总和萧哥关系真好”的眼神。 这时候已经下午六点,冬天的天黑得格外早,车窗外灯火辉煌车水马龙。 精神了一下午的齐漠终于有了困意,张嘴打了个哈欠,往萧琰那里蹭了蹭,又蹭了蹭,然后靠在萧琰的肩膀闭上眼睡了。 周粥从后视镜看了一眼。 他实际上的老板靠在俊美青年的肩头,神态宁静。 而被他靠着的青年微微侧首,目光落在靠过来的人发璇上,似乎在无奈,又似乎只是看看。 但这幅画面无论怎样看都很和谐。 萧琰的确挺无奈。 齐漠在他心里是朋友,也是晚辈,还是他这个世界接触最多也最熟悉的人。 约莫是脱离了朝堂战场波谲云诡的环境,他的心也不如以往那样硬。 对齐漠尤其狠不下心。 捻了捻腕上的玉石珠子,萧琰将在近期内接一个需要出外景的剧本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他一向明白,对于很多事情,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用这个世界人的话来说,叫及时止损。 这个损止的是齐漠的。 萧琰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合适的感情寄托对象。 无论对谁来说。 但他也不会选择在齐漠没有说出来前挑明。 跟面子没关系,也并非逃避,只是习惯于不动声色,也习惯于用和缓流水一样的平静,掩藏底下手段的凌厉诡变。 而且高位呆久了的人,总会有一个毛病。 说好听点叫行事果决,说难听点就叫刚愎自用。 这个毛病,萧琰也有。 比如现在,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给齐漠袒露内心机会,也没有想过两个人敞开来,平等地谈论这个问题。 齐漠虽然在萧琰跟前装成了一朵向日葵,但萧琰只要用脑子想一想,就很容易摸清楚他的本性。 就算藏得再好,齐太子骨子里的傲慢也总会露出端倪。 ——在对着其他人的时候。 齐漠比他许多同年纪的人更沉稳一些,但在感情这种细腻而又不着痕迹的交锋中,他本性中的弱点仍旧太明显了。 明显就代表好安排。 萧琰自顾自决定了用慢性手段磨平齐漠对他的躁动,而齐漠从始至终都被放在等待结果的位子。 这种自以为是绝对能让绝大部分人讨厌,萧琰很清楚。 不过,他想,自己令人不喜欢的地方又何止这一点呢? 齐漠会爱慕他,只是因为没有看明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