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唇角微抿,不再多言。倒是谢柏好奇死了,问谢莫如,“莫如,你怎么知道西蛮王啊?”连人家年纪都这么清楚。 “听文休大师说的呀,大师说他当年游历时,去过西蛮,还见过西蛮王。游记上也有写,二叔难道没看?” “看是看了,只是没想到便是此王。”游记上不过提一笔,他可是真没想过上面记载的是哪个王,什么年岁,生了多少儿子啥啥的。 “啊,这个啊,我后来问了江姑娘,她送我一本游记,说西宁的事儿,我们讨论了一下,偶然说起西蛮王来,才知道这位王着实寿长,都快六十了。” “不是快六十,是已经六十了。”谢柏道,“鸿胪寺管着各国来往之事,年前各国皆有贺书,我查阅过,西蛮王今年正好六十岁。北凉帝年轻,与我朝陛下相仿,南越王四十有五。” 谢莫如笑,“哪天二叔有空,咱们一道出去游玩如何?” 谢柏连忙正色道,“淑女所邀,荣幸备至。” 一家人都笑了。 时侯不早,谢柏送谢莫如回杜鹃院,出了书房,寒意侵骨,夜空圆月,澄澈如水,即使不必丫环挑灯,路也清楚。 叔侄二人皆裹着大毛斗蓬,谢柏不由问,“莫如可有志向?” 谢莫如道,“坐在井里的人,不知道天空的广阔。刻薄人眼里,少有宽厚。逐名利之人,得失于名利。我生来为出身所困,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叫天下人明白,他们看错了我,想错了我,也小看了我。” ☆、第53章 外书馆 总有一天,我希望天下人能明白,他们看错了我,想错了我,也小看了我。 谢柏将谢莫如送回杜鹃院,自己倒失眠半宿,他在想,我苦读多年所为何来?中探花,尚公主,出翰林,入鸿胪,所为何来? 就为了富贵吗? 如果是为了富贵,不但我的富贵,尚主之后,儿孙的富贵也有了。 那么,我此生呢,又所为何来?在鸿胪寺庸庸碌碌的过日子吗?我是不是,也曾意气风发的想过,有一天,我希望天下人看到我,我希望笔笔青史记住我。 谢柏第二日晨起,眼圈泛黑,显然昨夜没睡好。秋菊带着黄玫紫瑰上前服侍,道,“听二爷翻身倒身大半宿,我叫婆子去煮鸡蛋了,一会儿给二爷敷一敷吧。” 谢柏素来温雅,笑,“敷什么,过年事忙,赶紧上饭,吃了该去上朝了。” 紫瑰嘴快,道,“这也用不了个多会儿功夫,趁着传饭的工夫,二爷把眼闭了,一会儿就好。不然,黑着个眼圈儿去上朝,皇帝老爷见了也不好啊。” 丫环服侍着谢柏把仪容收拾好,用过早饭,谢柏过去松柏院,谢尚书见儿子面儿上微有倦色,心下有数,次子素有志向,年纪且轻,想是因昨夜谢莫如的而心旌摇曳,帮此憔悴。谢尚书并未多言,有些事,再如何说都是虚言,非己身不能了悟。次子能悟,是他的福,便是不悟,凭次子的理智自制,一样太太平平的过日子。待长子过来,时辰刚好,父子三人一并早朝。 谢莫如倒不知自己一句话引得二叔失眠憔悴,当然,她就是知道,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二叔会失眠,只能说是心境不稳。 过年事忙,谢莫如谢莫忧早上用过饭就过来跟着谢太太理家事。非但是过年的年货年租戏酒年礼之事,还有,尚书府是族长之家,族中祭祀亦是大事。 往年都是宁姨娘帮忙,如今换了两姐妹,谢太太倒也没觉着有什么差别,她甚至觉着还比往年更轻松一些。谢太太心下道,果然应该早些叫了孩子们历练一二的。 也不只是谢太太忙,谢家三父子更忙,衙门里差使忙,还要抽空走年礼,再有族中那些家计艰难的,也要送些年货过去周济一二。还有族学,这过了一年,孩子们念书念的如何,也得问一问族学的先生。人情走动,交际往来,族中事务,做这些事时,三父子都不会忘了带上谢芝三兄弟。孩子的眼界得从小培养,哪怕现下还懵懂着,经的多了,随着年纪慢慢长大,也就明白了。 今年还多了宜安公主府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