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东摆手,央求,“唉哟,江姑娘,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 “行了,你们晋帮的事,我不提你也别当我不晓得。你们要胆子小,就没胆子大的了。”江行云笑,“自我祖父在西宁关的时候,咱们两家就有来往了。如今我家业败落,倒难得你们还肯烧我这冷灶。”徐少东并不是轻闲人,他来闽地不为别的,是给江行云送年礼来的。是故,江行云有此打趣。 徐少东忙道,“这就外道了,江姑娘你是何等出身,不弃我等商贾罢了。何况姑娘何等超脱之人,谁敢说你家业败落。”徐少东迅速在肚子里做了番思量,晋帮商人在西宁榷场一向是大户,晋商的生意也不是一时的,如江行云所言,宋家两代人镇守西宁关,晋商自然少不得打交道的。宋家父祖两代大将军,没少拿晋商的孝敬,宋大将军过逝后,呃,人走茶凉……那个,主要是,宋家人不在大将军的位子上了,孝敬自然也没有了。那时江行云年岁也小,晋商与宋家的来往算是断了的,不想不过七八年,江行云重回西宁行商,非常了不得的搭上了五皇子府。而且,如今主持西宁榷场的是谁?谢驸马就是谢王妃嫡亲叔叔,江行云在西宁的生意,也没少得谢驸马的照拂。晋商眼睛多亮,立刻就重新同江行云搭上了关系。 这渊源让江行云说起来,宋家与晋商的渊源当真不浅。 徐少东这大过年的还千里迢迢的亲自过来给江行云送年礼,一则晋商帮重视闽地市场,二则也是江行云本身的重要性所致了。 叙了回交情渊源,徐少东也有了决断,闽地并非繁庶之地,但五皇子如今在朝中势头极佳,谢家也不是好惹的。虽然五皇子得罪了太子与大皇子,以后也是一地藩王的,而且,五皇子现在看着是冷灶,谁晓得以后呢?谢王妃那不能提的母系血统,这一旦翻了身,以后他的收益也是翻倍的。何况,此事是有助于朝廷靖匪的。 徐少东整理下思绪,并无半句推诿,组织下语言,道,“要说白浪,这人出现的有些稀奇。就如江姑娘所说,我们行商的人,走南闯北,认识的人也多些,小道消息,也知道一些。吴地官员,我约摸也认得一些,就是靖江王府的属官,也听说过的。”这句话便可见徐少东的谨慎,吴地官员按理都是朝廷派官,所以他说认得,靖江王府的属官,他便用“听说”二字。能成为晋商少东家的,自然不是等闲,江行云与他们打交道并非一日,只是微笑倾听,徐少东继续道,“我第一次知道白浪此人,是在十几年前了,那时我尚年少,我有一位族叔在吴地做过几十年的掌柜,后来族叔有了年岁,就回了老家养老,他同我说过一些吴地靖海匪之事……”话到此事,徐少东顿了一顿,道,“我就直说了,吴地一直有港口进行海上贸易,这些事,怕是江姑娘也知道的。先时吴地海贸时常出差子,就说是海匪作祟……” 江行云猛然道,“你是说,白浪并非……”并非靖江王的人,江行云死死的盯着徐少东,“白浪竟真的是海匪。可这事,我如何不知?” 江行云的意思是,朝廷如何不知? 幸而徐少东是相机警人,他轻声道,“就是如今,知道的人也不多,十几年前的海匪也不叫白浪。就是十几年前吴地靖海匪,未听闻有大胜,而在海上称王的一直是同一支海匪,这支海匪的头领姓段,人称段四海。” “段四海之名,我倒也听说过。” 徐少东更确定江行云在谢王妃面前不是寻常的体面人,不然,她一介女流如何能知晓段四海之事。徐少东道,“段四海此人,当真是人如其名,为海上一霸。我听说,吴地每笔海上生意都要给段四海一笔保护费,不然,断不能平安离开海域。至于白浪,此人与段四海不同,段四海名声赫赫,凶名在外,白浪却神秘非常,他真正成名自然是上次与永定侯一战,但他十几年前就在海上,这是一定的。这样的人在海上十几年,怎么着也得是一方人物了,但了解他的人并不多,甚至关于他船队的传言也很少。所以我说,这很奇怪。” 江行云轻扣桌案,眼眸轻眯,微微沉吟,“如果海上有白浪,必不能叫段四海一家独大!如果白浪是受人驱使,得是什么样的代价才能驱使得了这种人物呢?” 江行云问,“现在吴中海贸还要向段四海交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