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冯飞羽这边小心了,靖江王接到江行云奉闽王去前线的消息,不禁有些微微担忧。当初,冯飞羽可是信誓旦旦的说,闽王必会留在闽安城的。如今闽王去了军前,那么,冯飞羽当初的计量岂不是就不成了么? 邱侧妃看靖江王忧心,宽慰他道,“冯将军向来骁勇善战,倘能力破闽王中军,活捉闽王,也是大功一件。” 要是能被这话宽慰了,靖江王也就不是靖江王了。靖江王将密折合上,道,“谈何容易。柳扶风同样是当世名将,他虽不良于行,不能率军出战,但有闽王在军前,闽王方定是士气大涨。” “这才开打,陛下何须这般忧心。若实在放心不下,不如叫三郎代陛下去军前看看,好坏如何也就知道了。”说完这话,邱侧妃叹道,“按理,闽王那边儿,闽王都不惧危险亲去军前,咱们这边,当是太孙前去方好。只是,军前不比别处,太孙身份不同,不好涉险。且闽王也不过一藩王,倘叫太孙去,倒显着抬举闽王一般。三郎未曾分封,也是陛下之子,身份上与闽王倒还对等。只是一样,他去是去,陛下必要叮嘱他,就是去了,看看也罢,军中之事,不许他伸一根手指。这打仗,最怕不懂装懂,冯将军乃宿将,纵战事不若冯将军所料,心中必已有应对之策。我就担心,他仗着身份对冯将军指手划脚,好心误大事。” 略缓一缓,邱侧妃道,“这几年,闽王能顶住冯将军,拿下赣地,难道是闽王懂得领兵打仗么?并非如此。闽地大将军一直是柳扶风,闽王可贵就可贵在敢放开手让柳扶风行事。在军略上,三郎不及冯将军之万一,让他去,是让他帮着鼓一鼓士气,且,人家藩王都亲去军前了,咱们家的皇子们难道就不及东穆藩王了?这也是个机会,叫孩子们去看看,也能明白江山来之不易呢。” 这套话说出来,邱侧妃简直就是贤良淑德,明白事理的典范。事实上,邱侧妃能说出这席话,她虽有些自己的私心,但在事情的判断与应对上,一直是保持在一流水准的。靖江王与邱侧妃这些年的感情,此时却是犹豫了,邱侧妃道,“陛下是担心三郎一直与冯将军不睦吧。” 靖江王道,“冯飞羽此人,才干不消说,性子上却是不大好相与的。” 邱侧妃一笑,为靖江王续了热茶,道,“自来有才华的人,哪个能没自己的脾性呢,多包涵些也就是了。三郎虽有些傲气,一向也识得轻重。其实,我想让三郎去,也是有我的私心。” 邱侧妃叹道,“太孙以后是要承袭江山的,三郎这孩子,因有些小聪明,陛下又偏爱他一些,后来太子之事……哎,多少小人为此谣言诟谇呢。虽说清者自清,可这世道哪有这般简单,咱们做父母的,就得为孩子多考虑一些。我总想着,还是得叫三郎跟太孙多亲近方好,本也是亲叔侄,皆因小人离间,方略有疏远。倘大家能拧成一股绳把这仗打赢了,岂不好呢。” 呐,这就是先靖江太子以嫡子之尊,内有一干老臣相辅,外有冯飞羽这样的大将,却始终被穆三所掣肘的原因了。实在是,穆三有个了不得的亲娘。 邱侧妃这就把儿子送到了前线去,当然,去前邱侧妃直接同儿子说了,“不要插手军务,打仗的事,你一句话都不准多嘴。冯将军要怎么打仗,是冯将军的事,你去了,多看,少说。哪怕就做个泥塑,也不要与冯将军有任何争端。我知道军前的将领有亲近于你的,但,任何时候,你都要维护冯将军的地位与威望。这仗胜了,你自有功劳,不要步了东穆太子后尘!否则,谁都救你不得!” 穆三连忙道,“母亲放心,儿子定会谨记母亲的吩咐!” 邱侧妃此方低声道,“此战十分要紧,倘败了,江山不保。纵是胜了,东穆也不会甘心,哪怕一时休战,日后也要战火连绵。冯飞羽性子不好,但这样的将才,可遇不可求。非但你父皇现下要用他,就是日后,新君只要有脑子,都不会弃之不用。你算一算,林凡年老,赵斌年轻,可堪大用的,唯冯飞羽一个,同他搞好关系,能有什么坏处呢?” 穆三叹,“我何尝不想交好冯飞羽?”关键,这冯飞羽先前对他那死鬼大哥忠心耿耿,现下又开始忠心于他那讨人嫌的太孙侄子,就知冯飞羽在穆三这里多么不讨喜了。 “先太子对冯飞羽有恩,太孙难道还对冯飞羽有恩?年前赏赐,你父皇恼怒冯飞羽,故此分毫未赐,不想太孙府亦是未有年礼赏赐,倘先太子在世,绝不会如此的。”邱侧妃嘲讽一笑,“太孙,可不比先太子厚道。冯飞羽性情高傲,心情聪明,难道看不出太孙何等样人?倘不是先太子对他有恩,你以为他会忠于先太子么?冯飞羽这样的人,想收服本就不是一朝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