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测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宋愈。他这人本来就奇怪,之前还有过教丫鬟传递的先例,偏生今天她还在祖父书房外见到了他……她越深想,越觉得有可能。 若真是他,那就更没意思了。他们毫无干系,他何必如此?费周折不说,若被人瞧去,还落个私相授受的名头! 把纸条团成一个团,顺手放进了盒子里。 周暄刚一回家,就看到了母亲身边的宋妈妈。 宋妈妈一见到她,就笑道:“可算是回来了!” 周暄心中一动,知道她人在侯府,母亲一直担心,索性随着她,去见母亲,说了祖父留饭一事。 杨氏细细打量女儿,看她眉眼之间并无不虞之色,也不像是哭过,心知女儿不曾受委屈。她悬了多时的心才渐渐放下,口中犹自说道:“既是你祖父留饭,倒也罢了。不过,你该教人回来说一声的。” 周暄知道自己行为不妥,也有悔意,她上前拉着母亲的手,笑着撒娇:“娘,我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不会了。” “还想有下次?” 周暄一笑,轻轻晃晃母亲的手,软语说道:“娘,今天祖父留饭,竟然全都是江南的菜,还说是江南来的师父做的……” 杨氏笑了一笑:“怎么?没吃好?要不,让小厨房再给你做些?” “不了不了……”周暄吓得连忙摇头,“可不敢再吃了。方才祖父也是一个劲儿地劝呢。” 母女俩又闲话一阵。杨氏看她面带倦色,也就不多留她,教她回房休息。 连翘关上房门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周暄一人。她想了一想,下榻来,打开盒子,取出纸条,又端详了一阵。方拿出黛笔,在纸条上随手涂鸦。直到纸条看不出原本面目,她才心满意足地将它和她的废纸放在一处。 周暄平时午睡时间不长,也都只是浅眠。今日不知何故,却睡得格外的沉。还是连翘在外面和半夏大声说话,她才醒过来。 刚清醒,还有些迟钝。周暄拥被坐在榻上。 连翘进得门来,看见她家姑娘一脸茫然,忍俊不禁:“姑娘,这是怎么了?” 周暄抬头瞧了她一眼,幽幽地叹了口气:“做了个梦。” 是的,她依稀记得做了很长的梦,具体梦境是什么,她却记不清了。然而她似乎是受梦里情绪的感染,有些怅惘。 连翘打趣:“是做梦在天上飞吗?”她还记得,姑娘小时候,不止一次提过,她做梦飞起来了。近两年,倒不再听她说过了。 周暄正在穿衣,过了一会儿才道:“不是。我忘了是什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中午睡太久的缘故,她一下午都不大精神。 宋愈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是巳时了。午间休息这个习惯,他还是后来才养成的。他揉了揉略微发酸的肩膀,起身下床。 他中了探花,做翰林院编修,人人艳羡。但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并不喜欢官场。是以,他此番归来之后,常常借故请假早退。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