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叹了口气,看着眼前一如既往苍白的脸,“你若好好调养,未必就不会有好转,偏生的…”不听话,而他,理解她的不顾惜,换成自己,估摸着也会如此,一家满门啊。 “曦,谁不想好好活着?”可有时候,身不由己,世道不允。 是啊!谁不想?觉得话题沉重了些,岔开道:“东离那边,部署了这几年,也差不多了,你若想动,随时都可以,其实,上次水患的事,本可以大做文章,让东离朝堂更乱些的,你怎么…”关键时候,心慈手软… 玄凌坐直了身子,看着对方的眼睛,脸色正了正,“晨曦,你可知道,帝家立世数百年的根本?是仁,是徳、是智、是直、更是节,帝家的后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将帝家根本丢了,否则,与那些人,有何区别,帝家的仇,是东离后宫和东离朝堂上的一些人欠下的,我要讨,便向他们讨。” 心慈手软也好,大义凛然也罢,不为声不为名,只为固守一些应该固守的东西,这些东西,比什么都贵重,同样,她也希望,帝家唯一的后人,能明白,能固守。 晨曦静静回视,他知道,她擅谋擅算,知道她胸怀宽广,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年帝家,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反了也未必会落到最后那个下场。 从对方的眸光中,玄凌看出他的不认同,也看出他的不解,可终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晨曦,你是不是觉得,帝家当年的下场,如果硬拼,或许结局就不一样?”曾经,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点了点头,对她,他从不隐瞒也从不伪装,因为在她面前,他只是晨曦,是黎明的一缕曙光,而不是东离赫赫有名的猎鹰,更不是殷家的阎王。 玄凌也不急,会心一笑,如长辈对晚辈一般宽爱,弯身向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年,帝家若想活命,又怎会没有办法,晨曦,时候不早了,我也去准备准备,你也准备一下,一会陪我参加冬宴。” 有些事,说一遍是说,不如一次说了,大家一起听听。 回来了,自然是要陪着她的,笑了笑,朝莫非招了招手,“正好,带了些东西,你看看喜欢吗?” 莫非立刻献宝一样的将东西一股脑都放到桌上,包袱摊开,里面是几个木盒子,一一打开,瞬时间有些幌眼。 “东离能工巧匠多,女子装扮成风,这东离的首饰胭脂是最好的。”知道她也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可看着好,就忍不住都搜罗来,这宴会的主家,怎么也的好生收拾下。 的确都是精巧的,“阿简,都带上,一会挑着用。”玄凌毫不客气,他的心意,她高兴。 “公子,什么冬宴?这回来,就有席面吃!”看玄凌离开,莫非笑呵呵藏着晨曦收拾。 “出息,本公子是断了你吃穿了?快点收拾,她的宴会,不得马虎!” 摸着被自家公子敲疼的头,莫非忍不住一边收拾,一边试探道:“公子,这帝小姐与公子是如何相识的?你们……”啥时候办喜事啊,都到了上家门的地步了! 又是一下,“我们什么我们!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打发你去跑商。” 公子又吓唬他,虽然知道是吓唬,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了,别看公子平时好说话,一旦动真格的,那谁都不好使。 不说不代表不能想啊,莫非心里嘀咕着,公子真是的,人家是姑娘家,姑娘家都让他上门了,难道他就不顾及顾及人家的名声,这被外人看到,好说不好听啊,再说了,这两人看着,不都对对方挺好的啊。 他们?殷晨曦嘴上堵着莫非,手上换衣服的动作却僵慢了下来,他们…曾经,他虽然还不明白,却知道,他和她,在她那里,永远不可能。 在认识不久之后,在认定她之后,在还是懵懂岁月的时候,他对她说,你是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等我们长大,我娶你,护你一辈子。 她那时候,也紧紧算是个半大的孩童吧,却认认真真的对他说,不管现在将来,我都会竭尽所能对你好,但不是你一辈子要护的那个人,也不是你要娶的人,因为,现在我认你做弟弟,这一辈子,你就是帝玄凌的弟弟。 她那么认真的重复,反复的说着,要他清醒的明白并记住。 她不知,年少时的她,就是那般的决绝和残忍,她不知,她的认真,让他这么多年来,从不敢触碰这一底线,她知道,这是她和他所有一切的底线,碰不得,一旦触碰,他就永远失去她了。 那时候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