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都坐好了,玄凌这才不急不缓的端起辈子,朝着席上看了一圈,扬手,“帝简,景枝,给各位贵客上饮。” 两个丫头,一左一右,突然起身一跃而起,惊的一帮子人坐着不敢乱动。没多会,就感觉一阵风过,桌面上就多了一壶。 “帝家十六年后,重开帝府,虽只剩玄凌一人,可玄凌也的做做样子,宴请一番,在场的诸位,多年前,或多或少,都与帝家有些交情或打过交道,玄凌在此,请大家饮一杯,叙叙旧,话话当年,大家桌上壶中物,请自便,玄凌今日设宴,不劝诸位多饮,每人仅此一壶,请!” 一手举盏,一手挥动衣袖覆盖盏上,目光如炬让人有些不敢直视! 席是自择而坐,酒是自斟随饮,这样的宴会,在场的都是第一次碰到,别开生面! 什么叫叙叙旧、话话当年,这在做的,怕是许多她见都没见过!他们这帮人,跟这十六岁的女娃有什么旧可叙,她刚才提及与帝家的往来,莫非……她是想…… 大家看着桌面上的酒壶,刚才就都想着,自己喝到的会是什么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可现在,瞅着壶却迟迟下不去手。 会是什么?纳兰胤烨拿起壶,不假思索的打开壶盖,就是穿肠毒药,她给的,他也的尝尝。 盖开,扑鼻而来竟是一股子冲鼻的酸味……这味道怎么有几分熟悉,是什么来着? 一旁玄凌都闻到这味道了,忍不住侧目看了一眼,看着他倒了一杯,眉头皱了皱,看向帝简。 帝简低着头,若有所指的瞟了殷晨曦一眼,意思明显,与她无关,是师父让她换的。 玄凌还站着敬酒,不好发作,只好斜眼看了晨曦一眼,这般作弄人可是不好,那人昨夜一宿没睡,有那会才回去,估计在府上也没正经吃什么东西,这一杯老陈醋下去,胃能受得了? 殷晨曦假装没看到玄凌的目光,这不能怪他,喝不喝随意!主人家都说了不强求,谁让他堂堂圣子,这般喜欢拈酸吃醋,那就如他所愿好了! 这圣子的事,他虽远在东离,可多多少少听他小徒儿说过了,不管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将她那么早拖下水,拿她当挡箭牌!就不怕给她招麻烦,谁知道这圣子在外头有没有红粉账! 这场合,虽隔的近些,可也不好出声提醒,玄凌只能给了一个同情的眼神,心下一横,虽是对胃不好,可也不是什么大坏之物。 纳兰胤烨闻着这酸味,半天回味过来,淡定自若的为自己尊了一杯,完事还举着盏回应玄凌。 醋又何妨,他就是吃醋了,她想让他承认?他便大方承认。 玄凌身子抖了下,这人没事吧,莫不是高高在上的圣子,不食五谷,分不出那什么东西?不能啊,这酸味,隔着距离都能闻到… 没错,旁的几桌都闻到了,这股子酸味,实在是浓郁,这是醋? 想着,一个个心里七上八下的摸索着打开壶盖,圣子喝醋,那是明处,他自个乐意,他们可就… “各位的口味不一,我家家主也是费了一番心神,请!”老常见大家迟疑,起身引饮,一般大家待客,除去主家之外,会有从旁引客帮腔的,他今日便充当一回。 大家这是才注意到,原来还有个面生的在这,这人是? 有些人不知道,可有些人知道,这位就是已经隐姓埋名许久的鬼老。 滇宏的手紧了紧,伸手,打开壶盖,一股着药香味溢了出来,手哆嗦一下,壶盖掉落在地,引来道道目光。 玄凌端着酒盏的手缓缓放下,漫步走到对方跟前,“听闻,滇家家主近日身体有所不适,玄凌特吩咐熬了补身子的汤水,虽帝家如今不如当年,一些药材还是寻的到的,滇家主莫嫌弃。” 明明是客客气气的一番话,可听的人却感觉冷嗦嗦的,随着她轻缓的步子落地声,心竟然跟着突突的跳动。 是姜落,是姜落,这个味道他不会记错的,一辈子都不会忘,她…果然是她,她知道了什么?不对,她什么都知道了,所以,她是回来报复的,报复当年他对帝家做的事。 滇家的生意,他在族中建立的声望,全是她的所作所为。 看着迎面而来的身影,一袭黑金长袍,与当年的那个帝家丫头,那么想象,还有这一身气度。 早该看看的,早该看看的,是他轻慢了自己的对手。 帝家的人,果然是一个都留不得。 稳下心,尽力让自己的手不抖,提起壶,倒了满盏,端起起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