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是我店里的老客了了,我店刚开业,她就在我这里剪头发。那时候敢来剪的人还很少,她就来了。” “是。所以我先问的她,她对这方面很熟。” “那就焗黑油,和橙花一个价格。还是焗黑油好,头发又黑又亮,不柴。”祁红说完,走进里面小屋,推出来一个白色的物件。 一个大大的底座,一根长长的支架,上面是个大头。 纯白色,看起来很新。 “这是我们店刚上的,从深圳拉来的,就用这个焗。” 两个小孩立刻都跑过来,左看看右看看,十分好奇。 “把头放在这里?”张东东研究了好一会儿,问祁红。 祁红说:“你可真聪明。” 剪完再坐着焗黑油时,祁红又给两个小孩剪了下刘海儿,让她们过过在美发店剪头发的瘾。 至于邵女,祁红在一旁研究了一会儿,说:“你这没法弄。” “不能烫?”邵女很失望,“真的不能?” “不能。你才怀孕,不能烫发。”祁红说,“咱都是自己人,我不能骗你。要不,就橙花那泼辣劲儿,能把我的店给砸了。” “那……”邵女看看自己的头发,她只是简单扎了一下,没有一点形状。刚刚姐姐邵萍剪完头发,就已经很好看了,她要想搞一下。 祁红见的人多经历的事儿也多,立刻问:“你们姐俩都来做头发,是不是有什么事?” 邵女点头:“是。” “哪天?” “明天。” 祁红想了想,“明天你再来。一早就过来,我给你吹一个。” “怎么吹?” 邵女立刻问。 “看墙上的照片了吧,什么样式的,我都能给你吹出来。再打上发胶,保证你明天一天发型都不会乱。” 邵女看了一遍,最后指着一个头发,“我也能做这样?” 祁红愣了一下,“你舍得?” “一个头发嘛,有什么不舍得?” 祁红看看墙上的照片,又看看邵女,想象了好一会儿,最后点头:“可以试试。” 邵萍的头发完全弄好后,站在孩子和邵女面前,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竖起大拇指。 “太好看了,姐。”邵女推着她往镜子里看,“你快看,你现在出去,谁会说你是孩子的妈?肯定有媒婆追着给你介绍对象。” “就是。”祁红也说:“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裳’,你就换了个发型,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邵萍一开始不好意思看镜子里的自己,偷偷瞧了一眼后,突然觉得曾经的邵月亮好像又回来了。 曾经的邵月亮那么美,那么自信。此刻的她,也是。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贪恋,又有些伤感。 原来,她还可以回去,可为什么,她以前不知道? 四个人从美发店出来,祁红又来了客人,百忙中只能挥手和她们再见。 走到门口,邵女忽然停下来。 来的时候没注意,店门上还贴着一张报纸。 是去年十一月份的人民日报。 邵女走近了,小声读起来:“污染须清除,生活要美化。……青年总是向往美的。这种愿望本身是正当的、积极的。在可能的条件下,青年们穿得漂亮一点、吃得丰富一点、玩得愉快一点,不应受到非议……” 邵女读着读着,抬头看见祁红正在看她。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明天来啊。”祁红朝邵女挥挥手。 “一定。” 回去的路上,两个孩子也不跑了,都牵着邵萍的手。 邵萍一手牵一个,哭笑不得。 因为两个孩子,每个人都抬着小下巴,尤其是汪乐眉小朋友,好像在对擦肩而过的人说,瞧,这是我妈。 张东东自然不能叫妈,想了半天,去找邵女,“妈,你什么时候穿你的红裙子?” 邵女就笑了,“你猜。” “妹妹,你说刚刚的那个老板,红姐。”邵萍突然开口说,“她好像不是咱们本地人对不对?” “嗯。”邵女自然也听出来了,“应该不是咱们本地的,因为我昨天问橙花的时候,她好像还提了一句,说她是南方来的,小时候在香港那边待过。” “哦,原来如此。”邵萍点点头。 “什么原来如此?” “小香港美发屋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