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的,既然酒厂招女工,肯定就有女工的作用。如果都是男人干的活,只招男人好了,干什么还招女工?都是拿一样的工资,就为了招了她们什么都干不动?” “那……”翟明翠不想打蹩,话是听心里去了。 “就像咱们煤厂,不一样有女工?不下井,不干活,但有更精细的活需要她们干。咱们厂的被服车间,那不都是女同志?” 德福这一点说到点子上了。工人天天穿着工装,又要碰到机油什么的,一天下来,衣服就全脏了,有的还破了烂了。总不能拿回家随便补,都一个个戴着补丁来上班,还是五颜六色的补丁,那完全不像样子。还有下井的队伍,都要准备很厚的衣服,特殊工种特殊对待,每个井的要求又都不一样,所以煤厂后来慢慢延伸出来一个车间,专门搞这些的。统一回收就工装浆洗缝补,再给各井队准备冬装和棉被,都是女同志,是前线工人的老婆、或者孩子。 翟明翠自然也知道这回事,耐下心来仔细想了想,大儿子说的也没错。 她抬眼看向邵女,“大儿媳妇,你说呢?” 邵女言辞恳切:“妈,如果换做是东东长大了,我一定也会为这样的事苦恼。天底下当妈的心都是一样的,我能理解你。” “不过,妈,你想过没有,人家酒厂点名了要她,那就是看上咱们德凤了。你如果不去,换了其他厂,这市里就那么小,传出去,就是挑三拣四,小姐做派。还有就是,换到一个不器重你的地方,何不如在一个看重你的地方工作?我觉得,既然酒厂下了通知,那不如去做。现在不是咱们挑肥拣瘦的时候,是落榜了,又被捡走了,应该抓住这次机会。你说呢,妈?” 翟明翠有点心动,大儿子和大儿媳妇说的都在理。本来说要去棉纺厂的,可棉纺厂就不累了?那里的活并不轻松,可能还不如酒厂的活好干呢。而且就像德福说的,招女工肯定就有女工的用处。棉纺厂几乎都是女工啊,德凤扔进去就看不见了。酒厂男工多,说不好,对她还是有好处的。 “其实也是,本来想着去棉纺厂,所以才让大儿媳妇去探探消息,可棉纺厂的活也不好干啊。流水线工作,一站就是一天,可能还真的不如酒厂。”翟明翠自言自语,慢慢思量。 “妈,我觉得最关键的,还是要看德凤。咱们在这里商量一点用都没有,还是问问德凤,看她的意见吧。”邵女道。 “问德凤?”翟明翠压低了声音,连忙摆手,“不能问,不能问。” “为什么?”德福有些急躁,很明显不想再继续管这样的问题。 他自认为了这个家兢兢业业,从十八岁那年失去父亲开始,他就担负起夫妻的责任。这些年来,他没有让这个家缺衣少食,还供弟弟妹妹都读了书,他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够多了。现在的工作,又不需要德凤为这个家贡献什么,是她落榜后的救命稻草,她自己的事,为什么不赶紧伸手抓住? 可德福不明白,没有饿过肚子的人,怎么会懂得食物的珍贵? “她肯定不去呀。”翟明翠想了想说,“这样,晚上我做做她的工作,明天,明天一早咱们再说。” 卧房里,张德凤盘腿坐在床上,呆呆看着窗外。 张东东自然不知道姑姑是怎么了,坐在德凤旁边,也学她的样子,盘上腿,瞧着外面。 可张东东的小腿短而胖,盘了半天,重心一直不稳,老是歪歪斜斜的。 “你看什么呢,小崽子?”一直没说话的张德凤突然问。 “那你看什么呢,张德凤?”张东东问。 张德凤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发火,眼睛直直看着外面,“没看什么,我就是在想。” “想什么?”张东东歪着小脑袋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