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却气得咬牙。在外面守着?说的倒是好听,是监视还差不多! 她淡淡扫了眼素娥放置床头小案桌上的汤药,却是没有去喝。安胎药?她对朱霆可还没那么放心。 . “大夫来的药可曾用过?” 船舱的另一间房里,朱霆着了一件藏青色绣纹长袍,长身玉立,语气平淡的听不出情绪。他的背影高大而修长,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漠。 虽然如此,素娥仍感受到今日的他比平时多了一份温和。自他被逐出朱家,赶至龙隐寺静修,他已许久不曾有这般温和的一面了。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曾经他们一起在月下对酒长叹时的模样。 而如今他的这份温柔,却源自于一个女人,一个身怀六甲,马上要给别的男人生下孩子的女人。 素娥只觉鼻头一阵酸涩难受,却强自忍下来,淡淡回道:“没有,她该是……不放心吧。” 朱霆叹息一声:“安胎药依旧按时送过去,喝与不喝看她自己的意思。” 素娥听得心里来气,忍不住道:“既然她不领公子的情,公子又何必这般待她。她不过是我们将来威胁怀宁侯和黎王他们的筹码,我们又何苦这般巴巴地护着她?” 朱霆突然转过身来,阴沉着脸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良久才道:“你既然知道她只是我们的筹码,又在生什么气?她如今身怀有孕,又马上要生产,若不仔细照料着,将来一尸两命我们所有的计划可就全完了。” “公子当真是这么想的?”素娥握了握袖中的拳头,抬眸问他,眼中水汽密布,“公子对她好,难道不是因为她会雕琢玉器,且手法与曾经的崔玥一模一样?与其说是为了害怕失去这颗棋子,倒不如说公子把他当成了崔玥,想要把这些年来您对崔玥的亏欠和内疚补偿在她的身上。” “素娥!”他额上青筋暴起,却强自压下胸中的那团怒火,只淡淡道,“你逾越了。” 素娥抿了抿唇,缓缓低下头去:“属下告退。” 素娥关门离去,朱霆从腰间摸出那枚一直带在身上的暖玉,盯着玉心并列的“朱霆”和“崔玥”四字,他只觉心上被什么东西给堵得喘不过气来。 他将那暖玉紧紧握于掌心,放置心口,轻轻闭上眼帘,脑海中却全是曾经与崔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的音容笑貌,喜怒哀乐。以及她唤自己“阿霆”时眉宇间那让人心上为之沉醉的一点娇羞。 “这世间之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究竟何为真,何为假?我以为自己是为你好,却害得你无辜丧命。玥儿,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放下心中的仇恨,丢掉那份执念,只为你而活。” . 徐砚琪躺在榻上,船只的摇晃让她整个人心里窝了一团火,睡也睡不着,早已饿的头晕眼花,却又害怕那些吃食不安全,不敢轻易入口。毕竟她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这个时候她必须万分小心才是。 盯着上方摇摇晃晃的床幔,徐砚琪忍不住胡思乱想着,她如今被朱霆他们困在这里,也不知究竟是要带自己去何处,她已经失踪了这么久,祖母和母亲她们知道了,一定会非常担心的。 还有阿斐,不知道边关的战事到底如何了,也不知他究竟什么时候会回来。看朱霆这样子,将来定是要拿自己对付他们的,如果自己和孩子到时连累了他,那该如何是好? 许是想的太多,再加上自己早已饿的没了体力,她就那么脑袋昏昏沉沉的,似要睡去。 昏昏沉沉之中,她觉得有人在摇晃着她,让她连睡也睡不安稳:“醒醒,快醒醒。” 睁开沉重的眼皮,便见朱霆如今正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而她也正歪躺在他的怀里。见到朱霆,徐砚琪心中无端生出一股火起来,但因为自己如今身体虚弱不得动弹,这才只能任由他抱着,眉头却早已蹙成一团。 “怎么不吃不喝的,难不成真的担心我下毒害你?”朱霆微微挑眉,看着她面色惨白他禁不住一阵心疼。 徐砚琪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没有理他,他害她她却不怕,怎么也是被他害过一次的人了。何况,如今他留着自己自然有用,又岂会让自己有什么危险?她怕的,不过是担心他对自己的孩子不利。 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朱霆勾了勾唇:“放心吧,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证你和你的孩子安然无恙。” 他说着,小心翼翼地将徐砚琪放下,使她斜靠在软垫上,这才端起一碗药粥用勺子搅了搅:“撑不住了就垫垫肚子,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如今这般怕这怕那的,恐怕我没下毒害你,你自己先把你们母子给饿死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玩味,却也说到了徐砚琪的心里。她担心的也是这个,如今这样不吃不喝的,她受不住不说,又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阿斐还没有回来,难不成她要将他们的孩子还未出生就饿死? 见她犹豫,朱霆又道:“吃一些吧,我自认自己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去毒害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