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我就会后患无穷,或许他平时尚能容忍我,但绝不会为了我去打乱手中这盘棋。”夜怀央脸色淡淡,冷静得就像个局外人,“更何况我不是都安排好了么,有辞渊在,何须别人来救?” “您又何苦受这种委屈?”月牙气鼓鼓地说。 夜怀央掀唇淡笑,姣好的面容上泛着几许柔光,“要走进一个人心里可没那么容易,现在就觉得委屈,将来的路可怎么走?” “若是大少爷听见您说这些话定会……” “我看你越来越会搬出大哥来压我了。”夜怀央瞟了眼她,径自岔开了话题,“辞渊回去多久了?信儿那边没闹吧?” 月牙噘嘴道:“八少爷听见您落水发了好大的火,说您无论如何也不该拿自己性命开玩笑,还说您下次要是不提前跟他通气,他就把一切都告诉大少爷。” 夜怀央几乎笑出声来:“你们都是一个套路,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月牙无奈地瞅着她,刚要说话,门外脚步声纷至沓来,她立时神色一整,未过多时,两个宫女推开了雕花门扇,一位年长的嬷嬷从中间走了进来。 “夜姑娘终于醒了。” 她微微一笑,笑容却未到达眼底,眼角的皱纹紧了紧,泛着精明的光芒,笔直刺向幔帐中的夜怀央。夜怀央抓着月牙的手缓缓坐起来,探出半个身子,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认出这是太后身边的徐嬷嬷,遂略微垂首致意。 “我身子骨不争气,让徐嬷嬷久等了。” 徐嬷嬷见她没跟自己装傻充愣,一句话直入主题,脸上虚浮的笑容立刻淡了些,缓慢且严肃地说道:“夜姑娘是聪明人,那老奴也就不绕弯子了,今天上午雅茹姑娘不幸落水身亡,当时姑娘也在场,还请姑娘随老奴走一趟含章宫,向太后娘娘细诉事情始末。” “好,还请嬷嬷容我更衣。” 夜怀央一言应下,格外痛快,徐嬷嬷也随之退到了门外静候,过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夜怀央整装完毕,清清爽爽地走出了房间,宫婢们见状立刻掌灯先行,在薄暮笼罩的深宫中辟出一条亮堂的路,引着夜怀央徐徐前行。 几经曲折,终于到了含章宫。 夜怀央像往常一样端静从容地踏入了殿中,里面泛着令人窒息的死寂,在抬头的一刹那,眼前的场景让她心尖猛然一颤。 不是因为太后冷沉的目光,也不是因为白芷萱跪在地上即将与她对质,而是因为楚惊澜就坐在她右手边的不远处,墨发乌袍,颜若冷玉。 他一眼都没看她。 夜怀央脑子里很快就转过了弯,现在死的人是楚惊澜的侍妾,他又是最后一个见到王雅茹的人,理所应当出现在这里,参与这场审问。 她如此想着,动作未有丝毫迟疑,逐一向在场众人叩首请罪:“臣女夜怀央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王爷及白贵人,臣女抱恙来迟,请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没说话。 夜怀央也不惊慌,就一直跪在那儿,长睫低垂,腰背挺得笔直,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板折射出微光,将她本就寡淡的脸映得更加苍白了。 一旁挺着肚子的白芷萱像是突然来了神,指着她控诉道:“母后,是她害死王雅茹的,不关臣妾的事!” 夜怀央岿然不动,连眼睛都没眨,仿佛没听到她说话,倒是上首的皇后悠悠开口了。 “妹妹,毕竟是一条人命,可不能胡乱指认,你倒是说说看,夜姑娘与茹儿无冤无仇,为何想要害她?” 白芷萱冷笑着望向楚惊澜,一语震惊四座。 “因为夜怀央对王爷有爱慕之情!” ☆、第26章 对质 兽云吞落日,弓月弹流星,翻滚了一整天的燥热终于在此刻平息,空气中渐渐有了清凉的味道,而对于含章宫来说,早在许久之前就已经低压环伺,犹如极地寒川。 不得不说白芷萱指责得非常巧妙,只点出了夜怀央杀王雅茹的动机,却没把楚惊澜和她搅在一起的事说出来,毕竟这是勾结世家企图谋反的大事,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得太明白,只能让太后自己察觉,否则在没证据的情况下第一个死的就是她这个破坏游戏规则的人。她在宫中多年,当然深谙此理,所以眼下的目的就是把谋杀的罪名扣在夜怀央头上,这样难关就算是过了。 “夜姑娘,白贵人所说是否属实?” 夜怀央慢慢抬起头,斩钉截铁地回了皇后四个字:“绝非如此。” 白芷萱冷哼:“睁着眼睛说瞎话。”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