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回王爷,属下已经仔细地查过,孟姑娘说的确实是实话。” 楚惊澜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摆手道:“再去查。” “是,属下知道了。”唐擎风略一躬身,大步离开了帅帐。 这会儿楚惊澜倒不着急去见夜怀礼了,转手捏起那只瓷碗看了许久,眸光沉得发暗,似有什么东西翻涌着快要冲出来。 神策军抵达江北之后,孟忱孤身一人跋涉到军中来投奔他,说起发生变故的那一天便涕泪涟涟,反复责怪自己太过迟钝,没能在禁军闯入澜王府之前及时带着夜怀央从暗门逃跑。后来她独自逃出来之后就立刻出了城,一直到京畿范围外才停下来,在小镇找了个客栈一住就是两个月,直到听闻楚惊澜打到了江北才来与他会合。 楚惊澜听完就让她去休息了,等人消失了,他的脸色才逐渐显出异常来。 这几个月以来他每时每刻都在思考夜怀央和谢家究竟是怎么暴露的,夜怀央自不必说,行事虽然大胆,但最擅长遮掩,从他们好了这么久都没露出破绽就可以得知,而谢邈向来就是个稳实的,再加上在谢家耳濡目染了这么多年,手段亦非常人能比。 那问题究竟是出在哪儿? 楚惊澜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个圆环无懈可击,只能从内部击破,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出了叛徒。谢家那边他不好下定论,或许是谢邈用人不慎,但见过孟忱之后他突然萌生出一种想法,可怕到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会不会是孟忱出卖了他们? 整座王府有多少武功高强的天栖楼护卫被活捉,就只有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逃了出来,即便有机关相助到了外面,如何逃过巡逻禁军的眼睛成功离开王都?要知道那个时候城门肯定已经戒严了。 这些谜团恐怕只有找到夜怀信和辞渊才能解释了,在此之前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线索,他只想为夜怀央报仇,不管对方是谁。 思及方才的梦境,他难以忍受地闭了闭眼。 “什么上穷碧落下黄泉都不离不弃,央儿,好不容易入梦一次,你就这样骗为夫。” 他抹了把脸,再睁开眼时又恢复了淡漠疏冷的样子,所有思念和爱意都敛进了内心深处,即便痛得鲜血淋漓也不曾泄露分毫。 就在这时帐外隐约传来了喧嚣声,他知道是夜怀礼到了,随即往议事的帐篷走去,结果两人在门口撞个正着,甫一抬眼,看见彼此的模样顿时都说不出话来。 这一路从北地打过来楚惊澜几乎就没歇过,日以继夜地布置战术并亲赴前线,再加上内心备受煎熬,整个人已经形销骨立。夜怀礼这段时间也不好过,跟滔王对战时受了伤,又连日急行军从南边赶来与楚惊澜会合,本来已是强弩之末,可夜怀央的仇还时时刻刻挂在心里,令他强撑到现在。 边上的楚峥河瞧出了其中的微妙,于是笑着打破了沉默:“好久不见啊,夜将军。” 夜怀礼回神,淡声道:“荣郡王。” 楚峥河走到两人中间,展开手臂推动着他们朝帐内走去,边走便道:“北地军和关中军两地奋战这么久,今夜总算是会合了,可喜可贺!来来来,有什么话我们进屋再说!” 帐前的守卫旋即掀开了帘子,三人并肩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巨大的沙盘,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旗标和卒子,俨然已经演练过许多次。 夜怀礼此番前来正是要与他们商量明日的麓山之战该怎么打,见此情形便迫不及待地研究了起来,谁知还没把沙盘里面的排兵布阵完整地参详一遍,帐外忽然传来了急报,三人陆续抬头,只见一名影卫冲进来跪在了地上,胸膛起伏不停,像是刚从外面疾奔回营的。 楚惊澜凝目问道:“何事?” 影卫伏于地面沉声吐出一句话:“王爷,岳大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