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而已。 直到现在,当她的身体里也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时,当她切身体会到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时,她才真正相信,怀孕的女人确实会变得温柔,而且这种变化是油然而生的,不需要任何人去特意提醒。 走路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放缓步子,无聊的时候双手总是下意识的去抚摸尚且平坦的小腹,不再敢喝生冷的饮品,好似刹那间爱上温和这个字眼。 人们总说母亲很伟大,顾紫以前也这样觉得。 可那时的她只觉得母亲伟大是因为在生子时冒着赔上性命的风险,忍受着极痛苦的分娩过程。 可现在在向来,顾紫却觉得,原来根本不用等到十月分娩的那一刻,母亲的伟大从孕育的那一刻,已然开始。 顾紫陷入独自的沉思中,那侧厉墨尘也始终未言,许久之后厉墨尘才终于说了一句,“恭喜。” 一句简简单单的祝福,可只有厉墨尘知道,当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竟然耗费了身体内全部的力量。 连那仅存的一丝丝幻想也在刹那间被剥茧抽丝,只剩下一个空壳怔楞的坐在远处,看着前面将哈士奇骑在身下的小男孩,苦涩轻笑。 她有了孩子,是和那个男人的。 他也有了孩子,却不是他的… 陶梓卿在厉墨尘挂断手机后才缓步上前,眉宇间噙着一抹浅淡的犹豫,但是最后她还是出声问道。 “后悔吗?厉墨尘,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了,后悔吗?如果你后悔和我结婚的话,我立刻就带着念安离开这里,我们…我们离婚。” 陶梓卿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不舍,更没有一丁点的爱恋,有的只是些微的担忧,化作尾音处的丝丝轻颤。 “你别多想,当初是我像你提出的结婚,我是不会反悔的。” 厉墨尘缓缓起身,颀长的身影格外挺拔,好似刚刚的颓废不过是一场幻影。 “念安是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妻子,你以前的所有事情我都不在乎,你也不必去在乎,你要做的就是踏踏实实的跟在我身边,剩下的全部都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 在厉墨尘转身的那一刻,陶梓卿凄然一笑。 是啊,你可以不在乎是因为你心里爱着的另有其人,你与我结婚不过是为了消除那人的担忧与歉意罢了。 而我也可以做到不在乎,是因为我的生命中除去我的儿子已经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人的容身之所了。 却不想陶梓卿唇角的苦涩还未散去,厉墨尘却突然转过了身,看着她,眸光深邃。 陶梓卿下意识的侧过脸去,醒过闷后才意识到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于是又讪讪的转过了头。 只听厉墨尘语气淡漠的说道:“户籍变更过几天就能审批下来了,昨天我已经与晨明幼儿园的园长打过招呼了,你明天就带着念安去报道吧。” 像是想起些什么,厉墨尘又补上一句,“如果你放心的话,我让秦槐送念安去吧。” “我放心。”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你愿意给我,给我的孩子一个身份,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