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我们还是不认识的好。” 春谨然明白他的顾忌,但头回被朋友冷落,还是难掩伤感,嘴不自觉就扁了起来,那叫一个可怜。 定尘:“春施主……” 春谨然:“你再这么叫,我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啥也不干!” 定尘:“你踩到上吊绳了。” 春谨然:“……” 门口的林巧星不知道夏侯正南为何忽然大笑,问之。 夏侯正南笑着摇头,说没什么,就是听见了一些有趣的事。 那头屋里春谨然已经拎起了上吊绳,仔细端详。 “这绳子原是系在上面的,救人下来的时候,被郭判郭大侠斩断了。”定尘解释道。 果然,绳子断口整齐平滑。 “最先发现尸体的是郭判?” “不,是侍奉这里的奴婢。天然居的裴少侠和靳姑娘因为住得最近,听见尖叫后第一个赶来,之后便是郭判和我们。” “那怎么割绳子的成了郭判?” “靳姑娘受到惊吓,一时没反应过来,裴少侠……呃,不知该怎样讲……” “是不是一直看着尸体没半点上手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 “……” 因为那货有被害妄想症!任何看起来可疑的事情他都绝对不会插手! “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种问题的时候,“我们去看看尸体。”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床榻跟前。 聂双静静躺在那里,衣衫整齐,面容安详,若不是铁青到骇人的脸色和脖子上的索痕,几乎要让人以为她仍在睡着。 春谨然在心中默念一句“得罪了”,这才轻抬对方下巴,仔细观察脖颈处的绳索淤痕。果不其然,虽然淤痕大面积重叠到一起,但边缘处仍清晰可见两道痕迹。两只手掌上也有绳索摩擦的痕迹,掌心处尤为严重,此刻仍微微红肿。 除却脖颈和双手,聂双的身上再无其他明显伤痕。 “小师父,”春谨然忽然压低声音,“可否帮个忙?” 定尘侧过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帮我把聂双姑娘翻过来。” 定尘有些为难:“这样会否不妥?” 春谨然坚持:“我想看一下她颈后的索痕,这很重要。” 定尘沉默片刻,小挪两步站到了他的身边,形成二人肩并肩之势。 春谨然心领神会,之后二人合力将聂双翻成背部朝上的姿势。 从门口的角度,只能看见两个人同时弯腰,仿佛在查看尸身,却看不到床上的情形。 查看完后颈的索痕后,二人又如法炮制,将聂双恢复原样。 “如何。”定尘问。 春谨然道:“你也看见了,两道索痕,一道相交于颈后,一道没有。说明她确实先被绳索勒过,然后才吊起的。” 悲悯之情从定尘眼底浮起,良久,他一声轻叹。 相比现场,尸体所能给出的线索出乎意料的少,这让春谨然有些沮丧。如果丁若水在这里就好了,春谨然不无遗憾地想,起码可以通过尸身的温度推断大概的死亡时间,而不是现在这样,以自己的目击和婢女的尖叫为头尾,笼统地归结成后半夜。 “等等,”春谨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郭判割绳索的时候你在场吗?” 定尘不明所以,仍如实回答:“在。” “那当时的聂姑娘也如此安详?” “不,眼睛本是圆睁的,后来苦一师太不忍心,帮着合上了。” “那是谁推定的,先他杀,再伪装成自杀?” “郭判,是他第一个发现了聂姑娘颈上有两道索痕。” “……” “他推断的不对?”定尘听出端倪。 春谨然垂下眼睛,好半晌,才道:“不全对。” “完事了?”夏侯正南看着返回的二人,明知故问。 定尘耐心禀报:“是的庄主,小僧和春少侠已经勘验完毕。” 夏侯正南满意地点点头,比他预想的快,而且半个时辰前,他已经拆人搬了两把椅子,虽然林巧星婉拒,可他坐得劳神在在,很是舒服。 “夏侯庄主,”春谨然实在没定尘那耐心,直截了当,“我要问话。” 夏侯正南挑眉:“问谁的话?” 春谨然想都没想:“所有需要问话的。” 夏侯正南:“这个所有是你界定的?” 春谨然:“如果你希望我查出凶手的话。” “我当然希望,”夏侯正南说着站了起来,气势瞬间逆转,尤其当他微微前倾逼近春谨然,孰强孰弱再明显不过,“但是要快。” 春谨然的后背已经抵上门框:“多快?” 夏侯正南定定看着他:“明日卯时,日出之前。” 春谨然:“……”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