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怎么也不出个声!”一狼狈,郭大侠的语气就不自觉变冲。 丁若水歪头瞥他:“你俩躲在我房间嘀嘀咕咕,事先知会了?” 丁神医不是一个喜欢口舌之争的人,但面对郭大侠时,就会意外地伶牙俐齿,对付春少侠有难度,碾压郭大侠没问题。 郭判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坐在那里生闷气。 春谨然已经见怪不怪,这俩人要是有一天没掐,那才真叫出事了。 “药已经煎好了。”丁若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春谨然腾地站起来,四下张望,难掩激动:“哪儿呢,快给我!” 丁神医耸耸肩:“我端过去的时候看你不在,就交给祈楼主了。他说包他身上,保证喂得滴水不漏。” 春谨然黑线,这都他娘的什么形容词,再说了,谁用他喂啊!! “郭兄你稍等一会儿哈,我去去就来!”匆忙撂下话的春少侠如一阵风,消失在了门口。 丁若水和郭判面面相觑。 前者先发了言:“他不会回来了。” 后者悲凉叹息:“我知道。” 丁若水走进自己房间,坐到春谨然之前的位置,好整以暇地看郭判。 郭判被他看得心里没底,粗着嗓子问:“干嘛?” “肃远将军,”丁若水忽然玩味似的念了一遍这封号,末了清浅一笑,“挺适合你的。” 自打二人的相处方式变得“热情洋溢”,郭判便很少从丁若水这里收到笑容了,故而乍见到后者对自己笑,竟有片刻的享受。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觉得我应该去当这个什么狗屁将军?为朝廷卖命?” “你想听我的看法吗?”丁若水问他,态度严肃而认真。 郭判也正色起来,思索后,点了头。 丁若水沉吟起来,似乎在想如何起头。良久,郭判才听见他问:“还记得阿瓦吗?” 当然记得,那是西南之行时因误会与他们起冲突的当地部族青年,大家不打不相识,到分别时已经算是朋友。 郭判点了下头。 丁若水继续问:“那你还记得阿瓦掉进深沟里的时候,关于是否要救他,大家的意见都是什么?” 郭判囧,这个更记得了,因为他当时也在沟里好吗! “你说是人就要救;我说坏人不用旧;裴宵衣那王八蛋说谁都不用救……哦对,还有挂树上的杭老三,嚷嚷着先救他。” “为何?” “这有什么为何的。你烂好人,我善恶分明,裴宵衣混蛋一个,杭老三……算了,那小子怪怪的,不提他。” “你准备什么时候刮胡子?” “嗯?”神医的思绪太跳跃,郭判有点跟不上。 丁若水耐心地重复一遍:“你准备什么时候刮胡子?” 郭判皱眉:“我不是说过了么,荡尽世间不平,待这天底下再没不平之事。” 丁若水:“外族侵我边境,对于边境百姓来说,算不平之事吗?” 郭判:“……” “这就是我的看法。”丁若水语气很和缓,但在和缓深处,有着不易察觉的坚定,“人活在世,都有自己的道。不论善恶只救性命,是我的道;不畏强权荡尽不平,是你的道;不计后果追寻真相,是谨然的道;敬而远之明哲保身,是裴宵衣的道。一个人若想活得明白,活得充实,就必须清楚自己的道,并循着它前行。道可以换,比如恶人变好人,懦夫变勇士,但道不能乱。最怕的是忘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