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陆家老太太横斜了庞氏一眼,庞氏心领神会的走到黄氏身边,温声道:“原本就是一家人,我们家老爷比不得二弟,二弟年轻且子嗣繁茂,光是恭桦就光耀门楣,你通融一二,跟二弟陆凯说说,莫要断了和宫中娘娘的往来才是。” “妇人不干政,父亲常说前朝不可和后宫牵连,之前是因着何姨娘那层亲戚关系,解和贵嫔的燃眉之急,如今和贵嫔成了宫里的主子,便再也和我们府邸无关。”程宝珠走到黄氏跟前,转身朝着庞氏和陆家老太太道:“父亲警告过府里的人,不要牵扯后宫,要不就是给他下绊子。” 陆家老太太和庞氏听后,阴森森磨牙。 这边儿陆老太太阴森森磨牙,庞氏那边儿也不怎么安稳。 到了晌午,金嬷嬷去荷花池旁喂锦鲤,一坐在池边,就突然落进了水中。 宝珠到了金嬷嬷房间里,她想起小时候她对自己的照料,不禁唏嘘叹气,本来一直觉得金嬷嬷凶悍护主,一定会长长久久的守在自己身边,不想眨眼的功夫,就跌进荷花池呛水了。 郎中诊脉后,金嬷嬷突然起身站在窗前,转身望向一侧的梅花图上道:“宝珠小主子一看就是福运之人,夫人您别担心,无论那些侧室再怎么得宠张狂,您还有小主子,还有奴才,奴才一定会拼命保护好小主子,要不奴婢终生都不会心安。” 宝珠握着金嬷嬷的手,金嬷嬷自幼跟着母亲,怡神养气的功夫早就种下了,便是面对陆恭桦时也是喜怒不形于色。如今立在窗前,嘴里说着胡话,一会子喜色表露,一会子昏沉承诺的模样,倒像是产生了幻觉似的。 只是落水怎会出了幻觉? 程宝珠瞧见她的模样,不由的一怔,人一旦年纪大了,病起来也会莫名其妙,金嬷嬷这次倒是瞧着病得不轻。郎中诊脉多次只是说水伤了肺气,旁的也诊不出什么,到不如请个巫医看看…… 这时,金嬷嬷回过神来,从那副梅花图中一下回过神儿来,年轻时在安远将军府那些事一下突兀出现在眼前,这种幻像越是喝汤药越是出现的频繁。 宝珠见锦儿领着巫医来了,忙焦急的招呼他给金嬷嬷诊脉。 巫医面无表情在金嬷嬷的双鬓施针,半晌又抬起三指在她的小臂上三段式诊脉,半晌叹了口气,转身朝着程宝珠问道:“少夫人可知道巫蛊之术?” 宝珠皱起眉,北齐宣帝时曾有皇子被巫蛊牵连,打那之后巫蛊之术便成了北齐的禁忌。若是有人用巫蛊术害人,被报到官府定然会死得很惨。但金嬷嬷又不曾出府,怎会贸贸然的被蛊术所害呢? 长廊外的树上,突然有个扑腾着翅膀的黑色虫子一下从窗户中飞走,“是西域秘术虫蛊,只是金嬷嬷身强体壮,在加上刚刚引用了大补的汤药,导致体内热气积蓄,蛊虫受热难受,在身体里走动才会如此痛苦。” “虫蛊?”程宝珠看着金嬷嬷逐渐粗重的呼吸,不由的蹙起眉。 “暮春时节,只剩下蝶兰,蝶兰清淡又香甜,对蛊虫具有极大的吸引力。现在只要把蝶兰放在香炉中伴着冰片一起烧,然后给金嬷嬷十宣放血,到时那些蛊虫就会受到吸引,等不及的爬出来。。”巫医将蝶兰递给一旁的锦儿,随后朝着宝珠一躬,“少夫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夫人还是细细的搜查一番才是。” 宝珠送巫医出门,一回来,便差小厮和婆子在府邸带队搜查,挨个园子中盘问搜查线索。 两个时辰后,小厮在庞氏随行的丫头身上搜到了一只白色的药瓶,刚扒开瓶子上的塞子,就见一只黑色扑腾着翅膀的黑色虫子猛地飞出来,惊得小厮一下盖了回去。 那丫头见事情败露,双腿一软跪下来,“少夫人,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我……”那丫头一声声的求饶,到最后紧张的牙齿都咬到了嘴唇。 “来人,刁奴用蛊术害人,将她绑到长安府尹那里,重重的审!”宝珠冷冷看了那丫头一眼,言语行间都是彻骨的冷漠。 “少夫人饶命……饶命。”那摇头跪在地上,朝着程宝珠不住的磕头,“是庞夫人,是庞夫人憎恨金嬷嬷刁难,这才策划了用蛊术对付她,跟奴婢无关。” 黄氏听说了这事儿,更是一阵痛心疾首,庞氏闯的这个祸,的确是罪无可恕。只是一家子人,想着不敢祈求其他,只愿大事化小,别生出什么波澜,影响家中男人才是。 宝珠看了黄氏一眼,坚定道,“旁的都好说,只是用蛊术这等子下三滥的手段来谋害我的人,我不上心倒是没个数了,如今我定是要将她送到长安府尹那里,处死也好,流放也罢,总归定要严惩不贷。” 宝珠越说心中的火气就益发忍不住,手紧紧捏着腕子上的镯子,庞氏这辈子最大的念想就是让府中的女儿嫁到皇宫王府中,成为整个长安最荣贵的女子,而她自己也会成为皇亲国戚,若出了这等子事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