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话题,陆阳难得的陪他一起叹气:“是啊。” 他带着醉意摸摸自己的发髻:“昨天梳头,掉了不少头发,乍一看还说怎么那么亮,原来都白了。哎……”转头看到陆阳,又欣慰许多,“你白发比我的还多。” 后者轻笑。 有酒有故人,伯方禁不住诗兴大发:“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 吟诵完毕,又是摇头又是笑叹:“可惜咱们俩还打着光棍,后半生只能看这些孩子欢欢喜喜的过了,真算是一对难兄难弟。” 陆阳刚把酒杯凑到唇边要饮,闻言放了下来,“伯方。” “嗯?” 陆阳眸子里韵着温柔:“我成亲了。” “噗——” 那边还在吃饭的两人立时不满的嚷嚷。 岳泽紧张地护住自己手里的鸡腿:“怎么了这是,你不是我还吃呢!” 裴天儒看向他,自言自语:“这喷水的毛病真是一脉相承。” 岑景倒是很镇定:“小二,再上只烧鸡。” 远远地听到有人应声,伯方咳了半晌才回过神,“什么?你……成家了?哪家的姑娘啊,你不是……” 陆阳朝那边尚和岳泽喝酒猜拳的容萤努努嘴。 伯方:“……” 他这下是彻底没了脾气。 于是当天晚上,借酒浇愁的就只有伯方一人了。 他和陆阳的酒量是从小练起来的,怎么都喝不醉,酒过三巡,岳泽已经趴在桌边昏昏欲睡。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 伯方和裴天儒一左一右扶好岳泽,“我们就先回去了,得空再上门找你。” 陆阳朝他颔了颔首,待人都走后,这才俯下身去抱容萤。 这丫头睡得很沉,靠在他胸前,转头就去揪他的衣襟,嘴里也不知在嘀咕什么。他不禁微笑,抱着她轻手轻脚地返回家中。 管事在门外张望,一见着陆阳,终于松了口气。 他摇头示意他不必出声,仍旧这样将容萤抱回房内,脱了鞋袜,正要给她盖被子,她迷迷糊糊睁开眼。 “怎么醒了?” 容萤含糊不清:“你都不管我喝不喝酒了……” “高兴就喝罢。”能有如今的时光他早已满足,何尝再想管她什么。 “不要。”容萤伸出手来要他抱,“你还是得管我……” 陆阳顺从地低下头去,仍由她搂住脖颈。 容萤在他耳边厮磨:“陆阳,答应我不能做危险的事。” “好。”他点头,“我答应你。” * 过完了年,城外的消息也陆陆续续传来。 南军开始挥师北上,一连占了长乐、东湖两个县,算是首战告捷,因为补给未到,暂时停在东湖。北军就在湖对岸,两边僵持不下。 这条战线陆阳颇为熟悉,从前他占了杨城之后,也是由南往北打回去,最后在东湖安营扎寨。如此让他越来越相信,时间已经回到了最初的轨迹上。 东湖城池巍峨,看上去不易攻破,其实内里早已掏空,守城的人数还不到一千。若真是和从前一样,那么很快他们会唱一出空城计。 当初他在这里栽了跟头,花了两年才打到京城,现在会不会也是如此? 可要给周朗提个醒?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