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况严重点,没办法出门而已。 怕薛花花不答应,陆建勋索性耍赖,“妈,你不让我来我就偷偷来。” 薛花花有些忍俊不禁,想了想,说道,“你要来就来吧,不过注意你的脚,要是不小心伤着,又得像你二哥继续躺着了。” 陆建勋咧嘴,“我才不像他那么没用呢。”打架的时候,陆明文吓得瑟瑟发抖,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抱头直喊救命,跟窝囊废似的连反抗都不会,他就不一样了,动手就动手,他要喊一个怕字把他陆建勋的名字倒过来写,那天他手里没锄头就是了,要是他有锄头,非将所有人打趴下不可。 新中国成立了,他们还敢跟群未开化的土匪似的上门挑衅,他真要当缩头乌龟就是丢共。产。党。的脸,他连日本鬼子都不怕,还怕几个挥锄头的农民?想到薛花花教他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兴奋道,“妈,你等着,这个仇,我迟早要报回来。” 薛花花一头雾水,下意识的反问,“什么仇?” “就是刘华仙带人打我们的仇啊,我本来是想伤好后去生产四队跟她打一架的,后来想想不划算,我才十三岁,力气没她大,所以我继续等,等我到四十一岁的时候,她不得七老八十了,看她到时候还是不是我的对手。” 打输了后他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那天打架的情形,他太傻了没反应过来,他该扑过去抢一把锄头过来的,然后一锄头一个一锄头一个,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见他义愤填膺,薛花花好笑又好气,真等他四十一岁,心境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哪儿会记得这桩事,她杨唇,“行,你要是活到那个岁数还怀恨在心的话,可以去生产队找她,妈要还在,妈跟你一块去。” 几十年后的事,知道得很多,但对这件事,她挺好奇的。 “妈,那时候你不在能去哪儿?到时候我扛着锄头,你记得站远些,看我怎么收拾她。”陆建勋说得咬牙切齿,青涩的脸上满是愤慨,薛花花笑得更欢,“好啊,那你之前可不准去找她,等你四十一岁再去。” 陆建勋拍了拍胸脯,“那当然,她四十一岁打了我,我也四十一岁打她。”不占她便宜。 陆建勋的想法完全是孩子对愤怒的体现,薛花花没有说他不对,而是想好好加以引到,十三岁到四十一岁,足够他想明白很多事,用不着泼冷水。 薛花花摘了两衣兜刺泡儿,把陆建勋捡的柴装进背篓,叫他今天先回去了,待会她要去割猪草,有事情忙。 枯枝竖着装进背篓,看着有不少,陆建勋笑得满是骄傲,“妈,我陪你回去,你去割猪草,我背着背篓一个人来就是了。”空背篓轻,他没问题的,“等背篓装满了我就叫大哥,让他来背。” 干活使人快乐,他爱干活。 薛花花没有打击他的积极性,只是提醒,“你走路看着点,草深的地方用棍子先拍两下,小心蛇。” “不就是蛇,我才不怕它,它要真敢露面,保管把它炖了吃。”陆建勋不是吹牛,他八岁的时候就抓过蛇炖来吃了,像他这么大的人,都不怕蛇,巴不得抓着条开荤呢。 薛花花嘴角抽了抽,继而竖着眉,严肃的瞪陆建勋眼,“看着给我离远点,咬你一口你还不知道咋死的,听到没?”没毒的蛇就算了,要是有剧毒的蛇,跑公社都来不接了,怕陆建勋不当回事,一巴掌打向他肩膀,凌厉道,“听到没?” 陆建勋吃疼,忙点头,“听到了听到了,我就是看见也不抓它。” 回到家,薛花花将背篓里的柴倒出来,摊开晒一晒,陆建勋背着空背篓,斗志昂扬地走了,薛花花再次提醒他草里有蛇,晒好柴,她去灶房倒水喝,刚走上檐廊,陆红英就红着眼眶从堂屋里出来,眼角湿哒哒的,脸上的泪痕还没干,薛花花诧异,“三妹,怎么哭了?” 她一问,陆红英眼泪又如决堤的洪水爆发开来,朝薛花花摇摇头,端起地上的盆朝外走,背影又快又急,像是跟人赌气似的,薛花花不明就里,喊了两声三妹,陆红英没有理她,房间里抱着孩子的赵彩芝出来了,她等陆红英不见人影了才小声和薛花花说,“三妹和知青房的人吵起来了,她们说三妹偷了东西……” 陆德文简单说了两句就上工去了,具体啥事,赵彩芝也不清楚,“我问三妹,三妹不肯说,妈,你去问问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