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被冻得僵硬,她拧了两窝白菜,又去看埋在坑里的红薯,待猪场的声音小些了才背着背篓过去,沿着路上坡,到处臭烘烘的,地上是密密麻麻的脚印,还有撒出来的粪水,猪场里更是乱七八糟的,扫把没了,尽是灰尘草屑,像鬼子洗劫过似的,连烤火的两个箩筐都被踩烂了,泥灰散了遍地,她里里外外找了圈也没找到扫把,最后去附近人家借了把,即使不养猪了,也得把猪场扫干净了空置着。 再回到猪场,人们已经走光了,从里屋开始,薛花花慢慢清扫,没有杂物,扫起来很快,陆建国抓着扫把过来薛花花已经扫得差不多了,他叹气,“我就知道你会来收拾,要我说,陆杨就该把搅事的人揪出来,该批评批评,别给他们留面子,安排得好好的,个个像鬼子进村似的,也不怕丢脸。” 有人在外边喊挑桶拿粪勺他就猜到怎么回事了,他媳妇不让他出来,‘你不是队长了,说话只会遭人恨,咱管好自己,不做这种丢人的事就行了’他们家没有凑热闹的,听到外边动静小了才出的门,大家伙私心多重他是见识过的,既是要拿东西,一块烂红薯都会抢走,想到薛花花的为人,她肯定不会和人抢,完了会收拾屋子,于是又回家拿了扫把,他媳妇要跟着出来,他说不用。 “你不喜欢听闲言碎语的就别掺和了,免得心头不痛快。” 他媳妇跟着他几十年,什么性格陆建国清楚,只要他说的事,他媳妇都放心里,有段时间他去猪场帮薛花花干活,私下有人说他和薛花花的闲话,他媳妇没说什么,相信他。 同个屋檐生活了大半辈子,哪些是无中生有挑拨离间他媳妇心知肚明着呢。 他问薛花花,“你知道谁带的头不?不教育教育他们,我看他们将来要翻天。” 不听安排的人,不能给他留面子。 薛花花摇头,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起的头,不过事已至此,就这样了,除了猪场这点东西,其他该分的都分了,日后没扯皮的东西了,扫干净地,薛花花拿锁锁门,陆建国说她,“空荡荡的锁啥门,锁值钱多了,你把锁拿回去留着用吧,房子就这么空着,我问问陆杨,要不要把门拆了。” 不住人的话老鼠耗子多,几天门就被咬坏了,拆下来放着,将来要用又拿出来。 薛花花想想也是,把锁收起来,回家已是傍晚了,堂屋里还坐着个人,东东和小明围着她,笑得花枝乱颤,薛花花高兴,“彩芝,你啥时候回来的啊。” 她在猪场,没看见赵彩芝进村啊,说着,里边走出个陌生女人,薛花花没认出来,赵彩芝听到薛花花的声音跑了出来,帮她接背篓,介绍苏小眉,“是我同学,她家离得远,买不到火车票,我就让她跟我回来了。” 进村后,她是要去猪场找薛花花的,苏小眉说头晕不舒服想睡觉,她想着先带她回家,奈何东东和小明缠着不让她走了。 “妈,四弟说明年猪场不养猪了,地分给个人,种啥自己说了算,是真的吗?”薛花花信里没提过这事,她以为陆建勋乱说的,但东东拉着她去屋前转了转,说那些地是她们的她才有点相信了。 薛花花手有点脏,喊了声小眉,回答赵彩芝说,“是啊,国家实行包产到户,明年就咱家自己种了。” 见赵彩芝拿背篓里的白菜,她拉住她,“小眉来了你进屋陪她说说话,我来就行了,老四呢?”来者是客,怎么说苏小眉也是远道而来,薛花花哪好意思晾着她。 “四弟去山里了,说抓野兔子。” 赵彩芝转身和苏小眉说,“小眉,你坐着啊,我和我妈煮饭去。” 苏小眉笑了笑,脸上化了妆,嘴唇涂得红灿灿的,薛花花抱着白菜进灶房,水缸装满了水,该是陆建勋灌满的,赵彩芝问薛花花晚上吃啥,坐到灶台边,熟练的抽出火柴生火,回头看苏小眉和东东他们坐在堂屋里,她想了想,小声和薛花花说了实话。 她隐隐觉得苏小眉不想回家是有其原因,她和许多同学约着去买的票,和苏小眉不在同个窗口,去的人都买到票了,偏偏苏小眉说票卖完了,同学们都觉得惊讶,问她是不是没和售票员说清楚,坐票卖完了还有站票,只要能回家,站票也没关系。 苏小眉再三强调自己没说错,隔了两天,苏小眉可怜兮兮的问她能不能到她家过年,班里的同学们都回家过年了,宿舍剩下她会害怕,苏小眉缠得紧,她不好拒绝,只得点头应下,离得远,来不及写信告诉薛花花。 “没事的,她是你同学,来了咱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