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彩芝松了口气,转身欲继续切肉,薛花花叫她进房间看看西西他们的作业,切肉交给陆建勋他们。 晚饭后,全家帮着灌香肠,苏小眉没动过手,要帮忙,薛花花让她和赵彩芝灌,她和陆红英搭手,陆德文和陆明文兄弟两,三拨人比速度,紧张又刺激,苏小眉手慢,和赵彩芝最后,薛花花她们和陆德文兄弟两不相上下,全神贯注灌香肠,其他啥也不想,灌完香肠,双手都在发抖。 陆德文举起手,要薛花花看,“那天我们杀死野猪双手比这个抖得还厉害,双腿也是,完全不听使唤了……”薛花花捏了捏香肠,拿针刺积着空气的地方,好笑,“训练少了,多训练几次就不抖了,你问建勋,他在部队训练得多。” “我才不信他,信他会吃亏。” 山里的记忆深刻,陆德文觉得以后要对陆建勋提的建议持保留态度。 陆建勋提着热水进屋给他们洗手,说陆德文,“信我你吃啥亏了,没有我你能吃到这么多肉啊,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兄弟两相互打趣了两句,薛花花提醒他把桶搁在苏小眉那,让苏小眉先洗,苏小眉不好意思,拉着赵彩芝的手同时伸进桶里,水热热的,有点烫手,她搓了搓,和赵彩芝说,“彩芝,明天你能不能送我去县里,我想问问看有没有回家的火车票。” “你要走吗?”赵彩芝略微诧异,想留她下来过年,苏小眉明白她想说什么,抢话道,“孩子们盼了整年就盼着我回家呢,我不回去的话他们心里会失落的吧,还有我丈夫,好久没见过他了,挺想的。” 再羡慕别人的家庭是羡慕不来的,每个家庭相处的模式不同,但都离不开夫妻双方共同精悠,认真想想,她丈夫并没那么多缺点,比起陆德文他们以前,她丈夫好太多了,或许是生活的重担压在他身上,结婚后只顾着干活,这方面她丈夫和赵彩芝更像,憨厚老实,天天围着庄稼打转,自己不曾关心过他多少,有什么资格抱怨。 翌日,天不亮她就醒了,房间里亮着盏煤油灯,薛花花轻手轻脚的进出,她坐起身,喊了声婶子。 “你多睡会,时间还早着,我弄早饭去。” 薛花花很小声,“吃汤圆行不?”农村人家,也就过年才会煮汤圆吃,苏小眉不好意思,“煮红薯稀饭就行,我不挑食的。” 薛花花厨艺好,饭菜美味可口,她这几天食量比在学校大多了,换作其他人,没准会嫌她吃得多,薛花花从来都劝她多吃点,热情好客不是虚情假意装出来的,她瞅了眼窗外,轻轻穿上衣服下地,去灶房帮薛花花烧火。 天还黑着,周围万籁俱寂,灶眼里的柴啪啪燃出声响,薛花花站在灶台前搓汤圆,肉馅刚起锅,烫得很,她包的白糖味的汤圆。 晕黄的光照在她脸上,尽显农村妇女的朴实,这样朴素勤劳的人,教出来的子女能考上大学是毋庸置疑的,父母教得好,子女才会变得优秀,苏小眉夹起柴塞进灶眼,和薛花花聊天,“彩芝说以前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靠婶子你撑着,粮食都不帮够吃,你怎么想到让彩芝她们扫盲的?”从扫盲到考大学,好几年的时间,期间她们从来没中断过,薛花花的这种思想是很多人没有的,她婆婆就没有,说读书有啥用,不如留着力气干活多挣点工分。 薛花花搓的汤圆小小的,馅儿不多,搓圆了搁在菜板上,抬眸望着火照亮的苏小眉的脸,笑了笑,“家里死气沉沉的,除了干活还是干活,我想着找件全家都能参与的事儿做,左思右想觉得扫盲合适,读了书,希望德文他们多说话做事多思考,学了段时间后,看他们精气神不错,就让他们坚持了。” 有的事,没法和外人说。 “婶子可能不知道,彩芝在我们学校是寥寥可数的农村出身的,同学们好奇她怎么发愤图强读书的,她说得感谢你,是你鼓励她和德文同学考大学的……”每年上百万的考生,考上大学的只有几十万,赵彩芝能进入大学,说不清是运气还是实力,但近距离相处了几天后,她觉得是后者,这世上从来没有随随便便的成功,只有夜以继日的付出和拼搏。 “活到老学到老,人活着没有目标是没意义的事儿,像我年纪大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们不同,你们年纪轻轻的,属于你们的路还很长,得好好想想自己要什么,做父母的,最怕就是儿女不听话走了歪路,最自豪地莫过于子女有出息能做个有用的人。” 薛花花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