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找到了一个以前在沈府做过事的老嬷嬷。说是伺候过侯夫人。” 沈鸣问:“她怎么说?” 长安道:“说夫人确实是染了伤寒,但一开始并无大碍,后来不知怎么越来越重,连话都说不出来。她那时家中有事,正好告了几天假,回来夫人就过世了,说当时侯爷很是伤心。再后来府中连连出事,化缘僧人算命说世子是煞星,世子被送去寒山寺之后,她也就离开了府中。” 沈鸣皱眉点点头,这跟他所知道的并无出入。他摆摆手:“麻烦你跑一趟了。” 长安摇摇头,试探问:“世子,您想查到什么?” 沈鸣摇摇头:“大概是我多心了!” 到了下半年入秋后,宋玥要领兵去平定西南藩王之乱。临行前晚,沈瀚之给他在侯府办了一场践行宴。 那日正好是朔日,夜幕降临,府中觥筹交错,松柏院却一片安宁。沈鸣每次发病时,都让她去静欣苑,怕她不小心被吓到。但伶俜从来不离开,每次就跟长安长路守在书房边。 这回发作得十分凶险,到了快三更时,忽然发出痛苦的咆哮。伶俜在外头听得直掉泪水,长安见她一脸受不住的样子,道:“夫人,你还是回屋子里歇着,世子过一阵子就会好的。” 伶俜摇头,她想等他平静下来,立刻就能冲进去给他擦汗水。 里头沈鸣在发病,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福伯的声音响起:“殿下有事么?” “你给我让开,我要见十一。”这是宋玥醉醺醺的声音。 福伯又道:“殿下您喝醉了!” 噗通一声,显然是福伯被掀倒在地。长安赶紧跑出去:“殿下,您这是做甚么?” 宋玥大声道:“把谢伶俜给我叫出来!” 听到外头响起推搡的动静,伶俜皱了皱眉出门,看到院子里东倒西歪的宋玥,冷声道:“殿下今儿又发什么酒疯?” 宋玥看到烛火之下的的人,咧嘴笑开:“伶俜,我明儿就要去西南平定藩王之乱,你也不送送我?以前我每回出去打仗,你都会给我求个平安符。我打了四次仗,你就给我送了四个平安符,我都好好藏着,没让裴如意发现。但是我现在找不到了,怎么都找不到了!” 他说着说着声音竟然带着点哭腔。别人只当他在说胡话,完全听不懂,但伶俜却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是上辈子的事罢了。那时宋玥出门打仗,她作为一个小妾,总该是要表示一番,所以就会去求一个平安符,每回宋玥收下都一脸嫌弃。她都已经忘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宋玥,并不想知道他为何要说这些话,只是不希望他扰到里面的沈鸣,于是淡淡道:“殿下,你喝醉了!长安你把殿下送回去,我和长路守着世子就行。” 宋玥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天,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伶俜,你守着沈鸣有何用?他迟早要死的,你这个世子夫人做不了多久的。不过你放心,我不在乎,等他死了,你就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长安见他胡言乱语的厉害,将他半抱半拖着离开松柏院。 身后忽然嘭咚一声,伶俜和长路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却见沈鸣不知何时挣脱了绳子,正提着他那把绣春刀,一步一步走出来。 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如今一片赤红,瘆人地厉害,整个人白得毫无血色,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一般瘆人。 长路大叫一声:“不好!” 赶忙着将伶俜推到一边,刚刚走到月洞门口的长安闻声看过来,吓了一跳,丢开宋玥就跑过来:“夫人,快躲起来!” 伶俜知道沈鸣发病没有任何神志,不敢有片刻犹豫,赶紧往旁边角落跑去,蹲在了黑暗之中。 长安长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沈鸣此时失了心智,手中又拿了一把刀,两人一时根本无法将人制服。 他很快突破了两人,提着刀直接朝门口的宋玥追去。 这时的宋玥也从酒意中醒了过来,大叫道:“沈鸣,你要杀我么?好啊!咱们就分出个胜负!” 躲在一旁的伶俜暗暗着急,宋玥这是找死么? 沈鸣一语不发,像是一头沉默的野兽一般,提着寒光凛凛的刀,直接朝宋玥砍去。宋玥武功不弱,这种身份的人也是随身带着武器,他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和他对上。 两人身形一时间交织在黑夜之中。长安长路不敢怠慢,自家世子若是伤了皇子,那可就出了大事。 于是很快变成了三对一。可今夜的沈鸣似乎暴虐之气达到了顶峰,下手狠厉,刀刀毙命。长安长路很快被他打伤,倒在一旁,眼见着他跃上半空,提起刀往下方的宋玥头顶刺去,长安长路爬起来已经拦不及,伶俜惊得大叫:“不要!” 这一声喊叫划破了夜空,沈鸣的手抖了一下,刀朝一旁刺去,但很快又转向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