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于渊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冬至冻土里那几簇不知名的花又开了。 方怀用手碰了碰耳朵。 他咬着荷包蛋,一手握着手机,另一手端着盘子走到窗边。 夏末的晚上,这天有星无月,树叶沙沙声响。厨房外面就是一棵很大的榕树,一只小麻雀停在方怀肩上打瞌睡,方怀喂了它几粒米。 方怀顿了顿,道: “你的西装——” 方怀当然不知道,这一套西服是意大利某知名设计师独立设计定制的,全世界就一套,按着少年的身材数据裁剪,因此才这么合身妥帖。 走红毯,只是把它送给方怀的……一个借口。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传来后续。 叶于渊沉默片刻,眉心微动,淡淡道:“嗯?” 面上不动声色,心已经悬了起来。 他不喜欢? 又过了半分钟。 男人沉默地拿下手机,看着屏幕,显示‘对方信号不佳’。 叶于渊:“……” 另一边,方怀也在看着老人机。 信号断断续续的,他敲了敲手机底部,那沙沙声才好不容易小了下去。 他一边吃掉了半个荷包蛋,一边有点苦恼。 方怀平时还是用老人机多些,智能机不太会操作,也就勉强上一个微博——主要是他以前并没有接触过这些,不能够触类旁通,要机械记忆。 也许应该进一步学习了,他想。 信号总算好了一点,但方怀握着手机,忽然又忘记自己刚刚想说的话了。 “怎么了?” 冷淡醇厚的嗓音低低响起。 “对不起,”方怀只得道,“我忘记刚刚想说的话了。” 话音落下,两边都安静下来。 迈巴赫在医院后门停下。 严肃沉默的男人握着手机下了车,站在路灯下,眸色微软: “没事。”你可以慢慢想。 他不急。 夜色温柔,少年浅浅的呼吸通过话筒传来,像夏夜里很柔软的一场梦。 方怀手指在窗边轻叩一下。 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想说什么,反而越是想不起来。 他有点担心自己打扰到叶于渊——他一定很忙。即使不忙,也已经十点多,该睡觉了。 方怀想了想,说: “那等我想起来,再打……” 叶于渊眸色微微一凝。 三分钟都不到。 他垂眸看了一眼表,这一通电话,加上中间信号不佳的时间,也才两分四十七秒。 不远处的小水洼倒映着细碎的星子,不等方怀说完,叶于渊忽然低声问: “你今天,”他食指蜷了蜷,有些艰难地问,“遇见粉丝,跟他们说了什么?” 意图明显,转折生硬。 所幸方怀并没有察觉。 方怀已经换下西装外套,略宽的衬衫挽起至手肘。他在窗台上坐着,肩上停着一只打瞌睡的小鸟,两条长腿支着。夏末的夜风吹过,方怀笑了笑,问: “说了些话,你想听吗?” 叶于渊淡淡地嗯了一声。 方怀于是一五一十地重复道: “我说,希望他们不要太晚回家,平时不要太晚睡。” “自己的生活最重要。” “还有……” 电话那边的人安静地听着。 “我也喜欢他们,晚安。” 方怀认真地说完,有些话几乎一字不差。 叶于渊沉默了半晌,声音愈发低沉: “最后那两句。” 那句,我也喜欢你。 “嗯?”方怀想了想,不明所以道,“晚安?” “……” 方怀忽然有些困了。 他迷糊地睁着眼睛,等叶于渊说话:“嗯?”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