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自认为想得周全,但齐永福依然摇头:“你想得太简单,咱村里没人会养禾花鱼,临县的人咱去请也未必能请来,还有鱼苗去哪买,要花多少钱,钱从哪里筹集,这些都是问题,不是爷爷一拍脑袋就能决定的事。” “那就召开一个全社会议,让大伙投票决定。”齐悦很有信心。 但齐永福却没有多少信心,他问道:“若是投票结果与你想的不一样呢?到时你准备怎么做?” 齐悦愣住,老实说,她之前还真没想过村民会不同意,但仔细想想,如今的时代与后世不同,村民们保守不愿改变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如今她饭都吃不饱,未来的国情走向她也知道,自然不肯按照村民保守想法来行事。 齐悦目光一定,咬牙道:“若是票选结果不能如愿,那请大队长批准我们大房几亩地做试验田,若是最后我们失败,亏损的粮食我们来添,成功的话,养出的禾花鱼分给队里一半。”完全不给队里是不可能的,便是只交出一半都可能通不过,她只指望她爷爷的威信足够大。 当然,前提是她爷得同意她的计划。 “不是我同意不同意,而是你爹娘同不同意,若是粮食减产,你们明年靠什么生活,你可想过?”齐永福严肃地问她。 “想过,我若是失败,就找个有钱人嫁了,给我爹娘换粮食。”齐悦涎着脸,半真半假地说道。 齐永福被她气得伸手拍了她一下:“尽胡说,你就算想要拿自己换粮食,我要不答应你也嫁不了!” 齐悦挨打也不喊疼,继续涎着脸撒娇:“我知道爷疼我,那就帮帮我,尽量让村里同意,不然我也拿不出钱请人和买鱼苗不是?” 齐永福被气笑了:“你还知道你没钱,就敢夸海口自己养鱼,你怎么不自己去河里捞鱼养在田里?” 齐悦认真摇头:“那不行,不同鱼类是有竞争的,甚至可能相互吞食,必须找黑背鲤鱼。” 作为吃货,齐悦找农家饭店老板了解了不少禾花鱼的信息,如何饲养她也大致了解过,但是再细的事就必须交给专业人士,她可不敢拿自家口粮做赌注。 “你这还不算赌?”齐永福只觉得大孙女胆子太大,日后怕不是一个安生的主。 不对,她现在就不是安生的主。 想到某种可能,他脸一沉:“这事等春耕结束,我找个时间召开社员会议,让大伙表决此事,但在此前,你不许去找你那舅舅。” 齐悦一愣,旋即了然地笑了起来,用力点头道:“爷爷你放心,在我心里,爷爷可比舅舅亲多了。” “这才像话。”齐永福满意了,心里开始琢磨如何说服社员同意禾花鱼项目。 齐悦也满意了,但她不知被她念叨的舅舅,此刻正在猫在县里回收站翻捡东西,另有一个中年人在外守着,后者是回收站的看管人员,被人唤作吴老三。 忽然,一队套着红袖章的青少年气势汹汹冲了过来,吓得吴老三脸都白了,立马冲着仓库学了两声猫叫,又快速锁上库门,钥匙往前面杂物堆了一丢。 听到猫叫的余国庆脸色一变,收紧麻袋口,扛在肩上,就朝后门冲。 但后门也传来一阵脚步声,心知要坏,他立时冲到后门把门栓插上,而后蹭蹭爬上窗台,门外已经响起红袖章的呵斥声:“赶紧把门打开,我们要搜查!” 吴老三一脸愁苦:“我不小心将钥匙弄丢了,正想找个锁匠配把钥匙,你们就来了。” “你个鬼话骗谁呢?赶紧将钥匙拿出来!”红袖章们怒喝着。 中年人只一个劲说自己确实丢了钥匙,两方来回扯皮中,余国庆终于打开封死的窗户,把头往外一探,顿时傻了眼—— 下方是一个死水潭! 难怪对方没有来守这个窗户口,这是料定他不可能从这逃出去。 外面响起一道阴沉的声音:“吴老三,你丢了钥匙是失职,我们可以抓你去游街,你若找出钥匙,我还可考虑不把你算在盗窃国家资产的同伙之中。” 吴老三立时叫屈:“这里说好听点是回收站,实际就是一个垃圾站,哪有什么国家资产,你们不能冤枉人!” “呔,居然敢说瞿主任冤枉你,我看你是找死,大伙动手将他抓起来游街!” 此话一出,众声呼应,一阵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