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口袋里掏钱,你丧良心啊!” “儿子也不想丧良心,这不是没钱吗?娘,你给我钱,我的良心指定就有了。” “我呸,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初你生下来时,老娘就该把你丢进尿钵里淹死。” “那您怎么没仍啊?太可惜了。” 堂屋争吵不断,齐悦一早拉着余秀莲去了灶房,见齐明明竖着耳朵探出门外,伸手弹了她额头一下:“天天吵,天天听,你不烦啊?快过来烧火。” 齐明明捂住被弹的额头,嬉笑道:“不烦,他们吵起来,就没空骂咱们了。” 齐悦愣了一下,而后笑了,自从分家之后,尤其是承包水田之后,她们大房一家不管是上工还是吃饭基本上都与齐老太太错开,齐悦挨骂的次数直线下降,齐明明更是如此。 但齐老太太显然不习惯分家后的生活,一向疼爱的幺儿自然继续疼爱,但是原本就看不太上眼的王淑芬就变成了出气筒。 分家前,王淑芬还不敢如何顶嘴,但是分家后,自觉当家做主了,面对责骂自然会反击,自此婆媳俩日日争吵,最后连齐传军也不能幸免,婆媳以及母子间的感情也随着争吵越来疏远,也就有了齐传军今日这番故意挤兑齐老太太的话。 齐悦摇头,这般相处下去,便是亲人早晚也得变仇人。 连日来心里头翻转的念头再次冒出来,她忍不住冲余秀莲道:“娘,咱们搬出去吧。”搬出去躲清静是其一,其二也是担心齐明明与牛根日日身处这样的环境,对他们性格的塑造会有恶劣的影响。 余秀莲正在水缸边给锡水壶灌水,听到她的话,手一松,水瓢砸在水缸了溅起一串水花,过了一瞬,她又拿起水瓢继续灌水:“咱家没钱,起不了房子,又能搬到哪里去?” 听到堂屋还没有停歇的争吵,齐悦神色坚定:“钱的事我来解决,您只说您想不想搬。” 正着灶膛点火的齐明明兴奋地挑起来:“姐,我想搬家,我想跟袁巧儿一样有间自己的屋子,又大又亮堂的屋子!” 袁家的房子建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一道抹灰的工序,齐明明去看了袁家分给袁巧儿的那间大屋子,可是把她羡慕坏了。 齐悦对上齐明明发亮的双眼,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她手中那簇兹兹燃烧的松针提醒道:“火都要烧到手指头了,快丢回灶膛。” 话未落,齐明明的指尖就被烫得“啊”地叫唤一声,连忙将燃烧的松针丢入灶膛,兹兹声响,灶膛中的木材燃烧起来,火苗蹿出来,越来越旺。 余秀莲将灌满的锡水壶放到灶台上,火苗被压住,她扭头冲两个女儿道:“也不光是钱的事,你们爷爷生着病,咱们这会要是砌房子搬走,会被村民戳脊梁骨,骂我们大房不孝。” “我们哪里不孝了?爷爷治病的钱都是姐姐给的。”齐明明不忿地反驳,“二叔三叔都没出钱,他们才是不孝。” 余秀莲眉头竖起,训斥齐明明:“不许胡说!”她紧张地朝外面看去,见门外没人才松了口气,面色却依然严厉,“以后管好自己的嘴,要是惹出事来,娘让你爹抽你。” 齐明明却跳到齐悦身后,冲她娘吐舌头扮鬼脸:“我可不是胡说,村里人都这么说二叔三叔。” “他们说他们的,但你不能说,也不能传!”余秀莲沉脸训斥。 “大嫂,你们说什么这么热闹?” 门外忽然响起齐月娟的声音,余秀莲脸色变了一下,连忙用眼神示意齐明明闭嘴,而后才赶到门口冲齐月娟道:“小妹可是渴了,这水还得等一会,你先跟妹夫在堂屋坐一会,等水好了我给你们送去。” 齐月娟笑容满面地握住余秀莲的手:“嫂子这是跟妹妹客气了,我不渴,也不想去堂屋坐,我就是来灶房躲个清静,”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争吵声还没停歇的堂屋,又一脸可怜的哀求,“嫂子可千万别赶我。” 余秀莲为人有些软弱,但人却不是糊涂,听到齐月娟躲清静的话,心里就有些不太舒服,毕竟这场争吵源头便是齐月娟拿出的那件格子衫,甚至还牵扯到齐悦。 至于齐月娟说那件格子衫是别人买来送齐悦的,余秀莲是全然不信的,就如齐悦所说的,她家可没有能给齐悦买如此贵重礼物的亲朋。 便是手头宽裕如亲舅舅余国庆,也只是给她们姐妹买了做新衣的布匹。 余秀莲这会忘了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准女婿,也不知道齐悦在半个月前收到一块价值大几百块的进口手表,还是准女婿赢来的。 齐悦从未戴过那块手表,将之藏在柜子底下,所以余秀莲一直不知道这事,面对眼前这个拿她女儿的名声当挡箭牌的小姑子,面色就有些淡了:“灶房里烟灰多,你这身衣服颜色鲜,不耐脏,还是在外头坐会吧。” 齐月娟没料到从不会拒绝人的大嫂,这会居然说出拒绝的话,心底想着莫不是分家之故。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