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她说了四个字,她有些疑惑,想要凑近去听时,月台工作人员立马拦住她:“火车要启动了,不要再向前了。” 工作人员的话未说完,哐当声起,火车启动,往北驶去,由慢至快,齐悦下意识地追了两步,猛的想起她刚刚没有听清楚的四个字,他应该是在说—— 不要追赶。 脚步顿住,望着飞奔而去的火车,她吸了吸鼻子,转身离开火车站。 回到卫生所,然后被师父指挥得团团转,所有离别的悲伤都被忙碌驱散,而他师父似乎是过故意的,连午饭都让她在卫生所解决,等到傍晚下班,她累得只想找个地趴着睡一觉。 火车上,雷军往肚子里填了三个红薯两个鸡蛋,想起齐悦让他在没人时候再看的小布兜,抬眼看到对面床铺的人在低头看书,便拿过行军包,拉开拉链摸出布兜。 夕阳透过床头的玻璃窗照进来,淡青色的布兜,口上有抽绳,底部绣着金色的云纹,被夕阳一照,别有古朴的味道。 对面仰面躺在床铺上看书的青年忽然撇过来一眼,他冲他笑问:“是你媳妇给做的?” 雷军“嗯”了一声,拉开的抽绳,往里面只瞅了一眼,就立马拉紧抽绳,迅速就把布兜塞入军装上口袋中,又将纽扣扣上。 本想借着布兜与他打开话匣的青年,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 这样冷硬又无趣的男人,能找到个手工活细致的媳妇,不是撞了大运,就是他媳妇丑无盐。 青年心里吐槽一句,不愿再看他的冷脸,翻过身继续看书。 雷军此刻的脸色确实很冷,他刚上手一摸就觉得布兜里的东西有异,打开抽绳往里一瞅,看到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的纸币,都是十元的大团结,厚厚的一沓,约莫七百来块钱,这数额恰好是他交个齐悦那只铁盒中钱数相同。 不过,他交给她的铁盒里,除了十元的整钱,还有五元、两元、一元的,布兜里全是整钱,应该是齐悦用自己的钱替换的。 回想月台上,齐悦把布兜塞入他的行李包中不让他查看,反复叮嘱不让他给她寄钱,还有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说不需要给她准备嫁妆,她能自己置备的话,雷军无奈发现,他的小姑娘怕是比他能挣钱。 只是,她到底是从哪里挣来的钱呢? 心头疑虑,反复猜测她挣钱的途径,猛然之间,他想起了她那不靠谱的舅舅,脸色就是一沉。 正在茅坪村帮着袁家插秧的余国庆忽然连打三个喷嚏,袁婶顿时紧张了:“国庆,你是不是热伤风了?” 正竭力在未来丈母娘跟前表现的余国庆,连忙拍着胸膛道:“我身体好着呢,绝对没生病。” 望着眼前肤色迅速黑下来,却在还逞强的青年,袁婶有些好笑也有些心疼:“你之前没怎么干过田里的活,这几天太阳太大,你又跟着我们从早忙到晚,受不住也正常。”转头又对袁巧儿道,“巧儿,你也跟你国庆哥哥回家歇着去。” 原本还想坚持一下的余国庆,一听到袁婶叫巧儿也回家,立马改了主意,笑盈盈地道:“巧儿跟我去一趟代销店,我给大家买冰棒送过来。” 这代销店是前一个月才在村口设立的,钱家媳妇看管店面,货物从镇上的购销店拿。这两月正是天热的时候,五分钱一根的冰棒便成了代销店里最热销的商品。 不过五分钱看着少,袁家和齐家加一块就八口人,那就得花四毛钱,袁婶心疼,忙说道:“你给巧儿、明明和牛根买就行,他们小孩子喜欢这些又冰又甜的东西,我们大人就算了,渴了喝水就行了。” 袁巧儿上了田埂,低下头轻声说道:“我也不吃冰棒。” 余国庆凑到她耳边,飞快说了声:“我是专门为你买的,你不吃可不行。”说完又飞快起身,一脸爽朗的笑容冲袁婶道,“婶子,我买东西从不厚此薄彼,你们先等着,我跟巧儿去买冰棒,很快就回来。” 他暧昧的话连同口中呼出的热气一并拂过她的耳尖,袁巧儿整个人如同烧着了一般,又羞又囧,又不知所措,而余国庆冲她娘说完话,就拉了她一下。 她猝不及防踉跄一下,余国庆轻把住她的肩稳住她的身形,又叮嘱她:“走路看路,不要分心。” 袁巧儿羞愤,是我分心吗,分明是你行事土匪。 “巧儿,好好走路,不要让国庆担心。”水田里,她娘冲她喊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