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城外数百丈处。 借着朦胧的月光,符峰站在山腰位置,居高临下地将大半个北碚都尽收眼底。 任嘉盛身为弓箭手,眼力更胜数分,仔细观察了片刻,不由地吸了口凉气,蹙眉道:“难打啊!” 符峰也是浓眉紧皱,心头多少为城中的情景所震惊。 三人视野所及,北碚城西所有建筑都被推平了,直至接近城中的位置立有大批的蒙古包,此刻虽然已是临近深夜,但是依然有至少四千人披坚执锐,牵着战马在蒙古包西侧结阵列队。 很显然,铁穆耳并没有单纯打城防战的准备,甚至他已经做好了城门失守,必须要和文艺军在城内交战的打算。 蒙古军骑射天下无双,只是重庆是山城,北碚无论是城外的山地还是城内密密麻麻的街巷都不适合骑兵作战。 所以铁穆耳很干脆地把所有建筑尽数推平,人为制造出了一片空地,一旦岩虎军、神鹰军杀入城中,就要面露被蒙古弓骑兵放风筝的危险。 岩虎军和神鹰军都是步军,前者都是重甲不说,后者虽然同为射手,但是一方是步军,一方是骑兵,两者的射程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摸了摸下巴,符峰脸色纠结,他自然看出铁穆耳这番布置的精妙之处,他虽然战力了得,但是论及军略其实只算一般,哪儿想得出化解铁穆耳此番计谋的办法。 瞧见符峰为难,任嘉盛看了眼从一开始就面色木然的邓亦通,心头暗暗苦笑。 等了半晌也不见二人说话,任嘉盛只能当起了和事老,苦笑道:“邓大人,可有法子?” 邓亦通拢着袖子,闻言笑了笑:“铁穆耳不愧是蒙古名将,骑兵守城本来不占优势,只是此番举动,立刻将劣势化为优势,再加上我等都是步军,不出意外的话,恐怕难以攻陷此城。” 符峰阴着脸,先前他仗着主帅身份强行驳回邓亦通建议的时候,那可是得意洋洋到尾巴都快到天上去了,结果一转头要去求对方,这让性子骄傲的他如何拉的下这个脸。 任嘉盛只能无奈苦笑,心知邓亦通本就不赞同立刻进攻北碚,此刻推说没办法也很正常。 无奈之下,任嘉盛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邓大人,若是出了个意外,是否就能攻陷北碚呢?” 耸耸肩,邓亦通微笑道:“那是自然。” 任嘉盛急忙问道:“还请邓大人赐教。” 抿了抿嘴唇,邓亦通瞥了眼偷偷瞄过来的符峰,轻笑道:“这个局面有些困难,还得想想,容邓某想想,想想。” 看见他摆出这番姿态,符峰心头气急,只是咬了咬牙,他还是黑着脸转过头,朝着邓亦通抱拳一礼,闷声道:“此战事关重大,符峰先前有所得罪,还望邓厅长莫要见怪。” 符峰都拉下身份道歉了,邓亦通也不会不知好歹,赶紧伸手一扶,笑道:“符将军这是什么话,不都是为了我大文么,嗯,既然铁穆耳铁了心不让我等从西面破城,那何必非要和他硬碰硬呢?西面不行,从其他三面不就得了。” “其他三面?”符峰先前看过北碚的地图,皱眉道,“北碚其他三面都是大江,我军没有船只,怎么攻城?” 邓亦通微微一笑,答道:“北面和东面的嘉陵江的确难以渡过,只是南面不同,那里不过是条寻常河道,只需找到法子成功渡河,断掉蒙古军退路,再分兵破去西面城墙,即可两面夹击,化解蒙古骑兵灵活的特点。” 事已至此,符峰也顾不得面子了,急忙问道:“怎么才能从南面渡河?” 任嘉盛也不禁连连点头,南面虽然只是寻常河道,但是己方不但要渡河,更要在蒙古军反应过来前攻入城中,难度更大。 “北碚南面虽是山地,但是林木茂密,到处都是参天大树,只需花费数日功夫,砍树为筏,不日就能制作出足够数量的木筏。” 邓亦通点了点大腿,沉吟道:“不过要想瞒过蒙古军从南面攻入北碚,要么的确行动隐秘,但是我方数万大军,根本隐瞒不住,所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快,快速渡河,快速破门。” 邓亦通早已经心有腹稿,先前不过是逼迫符峰道歉罢了,此刻也不多卖关子,迅速将自己的主意说了,顿时符峰和任嘉盛二人都是面露喜色。 邓亦通此法不但足以让己方迅速渡河,更能顺势将阿术所率的璧山蒙军歼灭大半。 “走!赶紧回去准备!”符峰哈哈一笑,拉着二人就往回走,看他样子,分明已经忘了先前矛盾,全然接受了邓亦通这位军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