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满门斩首,只留下不会雕玉的妇孺与嗷嗷待哺的婴孩。先帝下旨,穆氏一门,永世不可进入玉雕行当,违者当斩。 自那以后,穆氏的雕技便从世上消失了。 很多人想找到《穆氏玉经》可惜一直没找到。 梅雪娘年幼之时,也曾经想过,后来一直没找到。 那人留下的玉佩,竟然是穆家的雕技,而且那玉佩花色很新,是当时最流行的,绝不是穆家前人之作。 那人一身血污,蒙了脸,并未伤害她们分毫。 梅雪娘本能觉得那人不是坏人,而且,她有感觉,那人八成是穆氏传人。那玉佩她想丢掉,却又怕被人发现惹来祸端,便从江家带了出来,藏在床底。 她希望那件事也如玉佩一样永远藏在床底,至于那个穆家子弟,梅雪娘想起来便觉得叹息,如果穆家没被抄家,那人或许能成一代玉雕大家吧。 念头一闪而逝,小阿宝咯咯笑着冲她招手:“娘,你看,桑葚熟了,我要去摘桑葚。” 梅雪娘住在棉花胡同第二家,第一家原本住的邻居半年前搬走了,把钥匙交给梅雪娘,请她帮忙看着屋子。 他们家种了各式果树,隔一段时间就有果子成熟,上个月是樱桃,这个月是桑葚。 梅雪娘就抱着小阿宝到隔壁去,到门口发现院门开着,进去一看,隔壁太太回来了,带着丫鬟,旁边站了一个三十七八岁的陌生男子。 梅雪娘正要避回去,隔壁太太已经满脸堆笑地过来打招呼了:“梅夫人,有人要租我家的屋子,我正打算谈妥了去找你呢。多谢你替我照看屋子,还帮我家里都打扫了。” 隔壁太太捏了捏小阿宝的手,让娘俩去摘桑葚:“不必客气,想摘多少就摘多少,我让小莲帮着摘。” 隔壁太太说完,就去跟那男子介绍屋子去了:“这屋子干净,各色物件齐全,搬进来就能住。靠着东、西大街,出门就能买东西,方便的很。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方。邻居也好相处,刚才那位梅夫人你知道吧,她可是三皇子妃的母亲。” 隔壁太太房租价格要的高,空了半年都没租出去,好不容易来了个外地人,出手阔绰话不多,男子自称姓穆,是浙江来的生意人。隔壁太太就不想放过这个租客。 她又道:“梅夫人不仅是三皇子妃的生母,还是做生意的一把老手,她开的玲珑玉坊,在京城十分有名。穆先生想做生意,租我这房子准没错,有什么不懂的,只管去问梅夫人,她心地善良,很愿意帮助他人。” 穆先生长了一张清冷消瘦的脸颊,目光平静,相貌出色,乍一看像私塾里的先生,沉稳儒雅;但举手投足间又有商人的精明。 隔壁太太说了这么多,他总算开口了:“这位梅夫人,既是皇子岳母,又怎么会做商人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隔壁太太见他问了,越发卖力了说了起来,“这位梅夫人,是与丈夫和离的……” 穆先生问了个仔仔细细,又问了屋子的价格,并不还价,把屋子定下来了。 隔壁太太满脸笑容,拿了租金买了两盒糕点给梅雪娘送去,这个穆先生本嫌她家屋子小,不愿意租的,后来听她说了与梅雪娘做邻居的种种好处,这才定了下来。 能跟三皇子妃娘家做邻居,他一个外地人,怎么舍得拒绝呢? 这一切梅雪娘都不知道,铺子关门歇业了一个月,第二天要营业,她一下午都在盘货。 第二天,铺子开了门,宾客盈门,一连忙了三天,到第四天才算闲下来。 这天下午,楼下招呼客人的小二来找梅雪娘,说来了个客人,拿了一块玉佩,上面有了裂纹,问能不能修补。 梅雪娘听了便下楼,见客人三十大几岁,一袭文士袍,面容微黑,正是昨天跟隔壁太太租房子的那位客人。 “梅夫人,鄙人姓穆。”男子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