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要留到过年穿吗?”宁蝶不解。 苏梅道:“离过年也没有几天了。” 那衣裳是苏梅亲自裁的,宁蝶当她是想看着高兴,于是回房间把那身长袖的翠色软段子旗袍换上,在外面配上黑色贴身的大衣。 “唇色淡了些,”苏梅打量她几番,捧来自个梳妆盒为她上妆,又为宁蝶戴上一对玉镯,她短发最近长长了点,刚好能盘上去,苏梅为她盘好发,插上玉钗,接着为她染上玫瑰色的指甲,势必要把她打扮得花团锦簇。 折腾近一个小时,送宁蝶到门口,苏梅又道:“哎呀,我这记性,李妈,去把我那皮包拿过来,鳄鱼皮的那只。” 这只皮包还是宁蝶的爷爷在苏梅结婚时托人从法国带回来的嫁妆之一。 这皮包的翠色恰好和旗袍颜色相衬,宁蝶带上它,从普通的工人子女摇身一变,和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姐无甚两样。 李妈啧啧地赞叹:“这样一打扮,小小姐真是好看。” “晚上可不许留在外面过夜,女儿家总该矜持点。”苏梅笑眯眯地说着,把宁蝶推到门外,“快去吧,快去吧,可别让朋友久等。” 宁蝶一头雾水,不知苏梅的喜从何而来。 华灯初上的西南,街上的光色似锦,宁蝶下楼招了一辆黄包车,因她姿色清绝,那拉车的车夫忍不住多瞧了她一眼。 江水上的吊桥连接两岸,河流沮沮,倒映着城市的霓虹灯光,宁蝶从黄包车上下来,踏着桥面的光影,身姿摇曳地赴约。 彼时霍丞正走下专列,司机老早备好车在车站门前恭候,他迈开长腿跨上车座,身着的黑衣让他浑身散发咄咄逼人的冷气压。 他散漫地扫了一眼窗外,军绿色的一片,他道:“不需要这些人跟着,我现在有私事需要处理。” 坐司机身侧的李皓得令,打开车窗唤一位队长过来,示意他们撤兵回本部。 待交代完,霍丞又道:“去十三街。” 这时他的眸子里方升起一丝暖意。 十三街是典型的居民区,然尔也是西南典型的外租地,专门租给那些从各地来西南的外地人,鱼龙混杂,熙熙攘攘又十足拥挤。 考虑到霍丞的安全,李皓道:“让我先上楼去看看,您稍等片刻。” 得到霍丞的批准,李皓快速地打开车门走下去,他身姿挺拔,身上的长衫不菲,融入十三街后与周围简朴的建筑显是不同。 大约过去一刻钟,他重新回到车上,“宁小姐不在,听家人说是和朋友有约出门了。” 自然他不敢说,宁蝶的母亲给他开门后是用一副审讯未来女婿的目光告知他此事,不过李皓说出实情:“看情况,似乎对象是一名男子。” 车厢内顿时陷入寂静,李皓即便不转过身去,他也能知道自己的老板定是在锁眉不悦。 “还有一件事,”李皓不知该讲不该讲,语气再三委婉地道:“我听说封秀秀是被人打晕带上的火车,然后被安置在火车站附近的宾馆,她擅自耍脾气的事在电影圈闹开了,以后怕是再难接到剧本,自然这种小事无需告知给您,只是有些奇怪,封秀秀是在火车上服过安眠药才导致一路未醒,打晕她带她并且离开的人是当地村民,说是受人雇佣……” 明白李皓要表达什么,霍丞眼神一冷,“以后这个‘听说’就不用存在了,处理干净。” 李皓点头称是,示意司机启动车子,当十三街渐远,李皓望着窗外的琉璃夜景,他想起和宁蝶的初识,绿荫的树影,台阶上散落的白色花朵,宁蝶的一颦一笑,就像她青瓷旗袍上的木棉花,纯白清澈,似古典诗经里描述的蒹葭女子。 自然又是想到随行的医生郑重地告知他,“宁小姐在剧组期间睡眠不稳,在我这里拿走一些安眠药,分量不轻,如果宁小姐身体不适,我建议您让她上西洋的医院检查,” 宁蝶啊,李皓揉揉额头,心里百感交集。 而此时的宁蝶,在西南最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