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羞涩被惊讶取代,这人说要哄她睡觉,怎么哄到外头去了? 沙城夜里的风微凉,从她身畔拂过,带去白日的灼热。他几个腾跃,抱着她飞到了阁楼的屋顶上。 “在这睡舒坦。”他二话不说躺在了屋顶上,把她放在自己胸口上。 “要滚下去了。”俞眉远嘴里虽说着,人却顺从地趴到他胸前。 他大掌一揽:“不怕,有我在。你只管安心睡。想要我如何哄你睡?给你唱支曲儿好不好?” 她“噗呲”笑了:“不要,我又不是孩子,静静躺着就好。” 他一手枕在自己脑后,一手有节奏地拍着她的背,笑道:“那好,以后唱给我们的孩子听。” 俞眉远再也忍不住,脸埋进他胸膛,笑得眼泪都要出来。 天被星灯,夜云为伴,真像醉极后做的梦。 风轻柔拂过,她只听到他温柔的笑声便已觉得安心,哪怕身下躺的是悬崖峭壁,她也无惧怕。身体仍是倦的,疲惫叫嚣着铺天盖地涌来,睡意侵蚀了她的脑袋,眼皮就渐渐搭上。 霍铮被她紧紧抱着,耳边有她含糊不清的咕哝:“小霍哥哥好相公……” 他侧头吻上她的发。 纵战火纷扰,柔情未减半分。 …… 自从霍铮离京后,她便无好眠,后来京中巨变,她深陷魏府更是彻夜难安,每夜都不过躺在床上装睡,从魏眠曦身边逃出,她又劳心奔波,直至桑陵与他重逢之前,她就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这一觉香甜无梦,委实难得。 只可惜她被外间传来的刀剑厮杀声吵醒了。 天才微明,破晓刚过。她不知何时已被霍铮抱回屋里,霍铮并不在她身边,想是他见她睡着了才离开的。外头的厮杀动静很大,怕是魏眠曦又发动攻城。 她因见着霍铮才松下的心瞬间又悬起。 迅速坐到床沿要穿鞋,她头一扭,看到床边小几上放的东西。 铜托盘上放着一碟炉饼,一份被温在棉絮桶里的清粥,还有几颗松子糖。 托盘下压了张方笺,上头的字迹行云流水,出自霍铮之手。俞眉远拈起方笺看去,笺上是他的叮嘱,要她醒了就好好用饭,糖是留给她解馋的,只是不许一下子吃多,吃了饭若她身体好转,嫌在屋里发闷,便出屋转转。战事紧迫,他不能时刻守着她,望她好生照顾自己。 字里行间,全是他的心意,好似他这人就站于她眼前,向他温声叮咛。 俞眉远收了方笺,按他说的乖乖吃饭,寡淡粗糙的饭食却胜过她平生所吃过的种种精美菜肴。 粥饼下肚,再含上颗糖,她身上顿时有了力气,精神也好上许多。外界纷扰传来,她看看自己的手,心中主意一定,便没有犹豫地出了屋子。 虽说还是无法上阵杀敌,但去城中帮杨如心救治伤患,她还是可以的。 …… 出了屋,街巷上传来各种啼哭与慌声,温存情意消退,俞眉远的心又坚硬起来。城中仍旧很乱,她所过之处皆能望见神色委顿的百姓,青壮男子都被叫去卫所守城,只剩下老弱妇孺在屋前无助等待,粮水短缺,大军压城,所有一切都叫人惶恐难安。 俞眉远将剩下的几颗松子糖送给了屋前啼哭不止的小男孩,小男孩破涕为笑,拆了颗糖不舍地舔了两口就高兴地飞奔回家,要给他母亲也尝尝。俞眉远笑笑,快步朝城中心走去。 到医馆寻了一圈,她都没找着杨如心,恰巧沐沉沙背着个受了箭伤的人进来,医馆里的人各自忙碌着,无人抽得出手上前,俞眉远便上前帮沐沉沙将那人扶下,找了席位躺好。不多时就有大夫过来诊治,俞眉远和沐沉沙这才放手。 “嫂子,谢了。”沐沉沙朝她道谢,匆匆要离。 “等等。”俞眉远叫住了他,“我听城外厮杀声激烈,可是魏家军又攻城了?如今情况怎样?” 这些话她本要问霍铮,然而他们每次见面都匆忙短暂,她找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