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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谁还记得关云旗是哪根葱?”

    卞敏儿替临湘郡主倒了一杯热茶,继续道,“你跟你爹一样,崇尚汉学,凡事喜欢迂回着来,结果好几年的布局被帝师那老东西三两句话毁得一干二净。他还几次三番弹劾我爹贪墨军饷,表里为奸,令我爹由卫将军贬为中军将军,彻底失去了总领京城各军的统帅之权。那关素衣更可恨!剖什么腹,取什么子?以至于姑姑……”

    后面几句话涉及皇室秘闻,卞敏儿没再往下说,杀气腾腾地道,“总之我办事不像你,不喜磨蹭。想生啖帝师府一家的人何其多?敢下手的又有几个?我的确奈何不了帝师与太常,却能轻易碾死他们的命根子,我倒要看看这回帝师府还能剩下多少气数。”

    临湘郡主忧心道,“你就不怕皇上彻查?”

    “怕什么?”卞敏儿笑得极其不屑,“有我爹和诸位亲王联合保我,他岂敢与全族作对?他虽然手握百万雄兵,却也面临着胡人与薛贼的夹击,倘若魏国先乱起来,内外交困之下,他能坐稳几天皇位?攘外必先安内,你放心,他此时绝不敢与族人翻脸。别说他手里没有丝毫指向我的证据,就算有,又能耐我何?”

    临湘郡主略一思量,不由颔首,“话是这么说,然而你也别太过张扬,如若哪天他灭了薛贼和胡人,再来与你秋后算账,那就麻烦了。他与帝师毕竟师徒一场,感情颇深。”

    “灭了胡人与薛贼?”卞敏儿不以为然地摆手,“等下辈子吧。为了制衡他,几位亲王绝不会同意西征,他若力排众议,必要抽调自己麾下大军,待他兵力被削弱,几位亲王反手就能压制他。所以他绝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跟咱们耗下去。”

    “别人都说你性子冲动,做事没头没脑,然而私底下竟想得比我还多。”临湘郡主喟叹道,“你这性子若是入了宫,盘朵兰就该遭殃了。”

    卞敏儿畅快地笑起来,“她算哪根葱?我抬手就能灭了她!皇上不愿立后又如何?只要我想进去,他早晚都得点头。”

    临湘郡主摇头莞尔,已然习惯了她的狂傲。其余贵女连忙围过去说好话,言辞间极尽谄媚。徐雅言不敢凑这个热闹,只安安静静地站在窗边往下看,心里却翻搅着惊涛骇浪。原来真正的九黎族贵女竟是这样,连皇上都看不入眼,更能一口一句将他贬至泥里。

    然而皇上真有那样软弱无能吗?真的拿这些皇室宗亲没有办法吗?未必!

    几位亲王联起手来也不过区区几十万大军罢了,若真把皇上惹毛了,其实无需动用刀兵就能把这些军队分而化之。他们为何如此鄙薄皇上?为何在他皇权已固的现在还保持着内心的傲慢?这对徐雅言来说是一个密。

    但她真的很不甘!无论是被关素衣压制,还是被九黎族贵女轻贱,都越发激励了她往上攀爬的野心。好在其中一个劲敌已经毁了,而这些九黎族贵女何尝不是可以利用的对象?

    思及此,她唇角终于绽开一抹微笑,却在下一刻凝固成冰霜,只见关素衣竟完好无损地站在街道上,眉目如画,气质卓然。

    “她,她没出事。那人不是她!”徐雅言惊叫出声。

    “你说什么?”卞敏儿立即走到窗边眺望,正好与抬头看来的关素衣对视一眼,一个粲然微笑,一个目眦欲裂。

    街心,宋氏已经懵了,看看正主儿,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女子,抖抖索索,难以成言。

    关素衣蹲下身查看女贼的情况,双目被这副惨状狠狠刺了一下,却不是因为怜悯或害怕,而是愤怒。若非她侥幸逃脱,如今躺在这里生死不能的人便是她了。家人会何等伤心欲绝?祖父会不会像上辈子那般病倒如山,再难痊愈?显赫一时的关家,或许一夕之间就会陷入炼狱。

    幕后之人不但狂傲阴毒,还其心可诛!

    她放开女贼鲜血淋漓的手腕,一面用帕子擦拭指尖一面叹息道,“还有一口气在,得赶紧把她送到医馆去。然而她浑身不知被打断几根骨头,旁人最好不要轻易去动,等大夫来了再说。”

    听了这话,本打算上前帮忙的几名路人连忙退了回去,以免好心办了坏事。

    关素衣这才看向宋氏,冷道,“嫂子,别哭了,您那虚情假意的眼泪我可受不起。虽然刚才我没走进来查看,却坐在车里旁听了一会儿。你口口声声与我情同姐妹,做的事却完全与话音相反。”

    她不顾宋氏挣扎,强硬地握住对方手腕,徐徐道,“倘若你真与我感情甚笃,又哪里会将我认错?这女子眼耳口鼻均被挖去,五官已模糊难辨,身上也无服饰能表明身份,你缘何一口咬定是我?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认错了人,那么试问嫂子,若躺在地上的女子与你宛若亲人,你怎么忍心不查看她伤势?怎么不给她弄一件衣裳遮体?怎么能让她的惨状被过往路人指手点脚,议论纷纷?你瞧你,跪了好一会儿,嚎了大半天,手上干干净净,一丝血迹都无,可见未曾碰过女子一下。你是在怕什么?明兰与她素味平生,却敢替她检查伤势,并脱掉斗篷为她遮体,你身为她姐妹却无动M.bJZJnF.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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