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嚎道:“我没吃什么啊,就七八根烤羊排,外加小半条羊腿,以及两根烤羊蝎子而已啊!” 一旁,他的亲爹亲妈和亲姐姐听了这话,便羞愧地扭过头去。 沈则问:“医生怎么说?” 老陆的妈妈说:“医生说要赶紧做手术。我们都商量好了,他姐姐在这儿伺候他,其他人等天亮后各就各位,一定要把婚宴办好!办风光!” 其他人就跟着点头。 你瞧人家才是深明大义,儿子的腹膜可穿孔,双方长辈的脸面不能丟。68桌人呢,连市长都到场了新郎怎么能不去呢? 然后他们就打量我,老陆的姐姐抿嘴笑道:“这个替身背面看上去和我弟有点儿像,但是正面帅太多了呀!” 沈则说:“没事,等会儿化妆时给他脸上抹点儿黑粉。” 他看了表说四点多了,拉着我要走。我问去哪儿,他说回家。于是我们从医院驱车去他家,到了以后一人占了沙发一头,和衣睡了个把小时,清晨六点,他把我喊起来,说:“走吧,化妆去。” 沈然新娘子在酒店里包了个总统套间,我们去时她已经起床好一会儿了。这婆娘咬着油条对我嘎嘎大笑,说:“吴其,你那小脸可千万别刮得太干净,我们家老陆是个糙人,你刮干净了就不像他了!” 我恼怒地指着她说:“我告诉你沈然,好女不嫁二夫!” 沈则威胁说:“你们两个不管谁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他绑在车子后面拖行五公里。” 于是沈然带着资深化妆师逃走了,留下一个新手给我做了个极其傻的发型,偏分带吹高的,还给我涂了两朵腮红,幸好转身就让沈则给抹掉了。 “太傻了。”他于心不忍地评价。 化好妆,穿上老陆的阿玛尼西服,我和沈则一起吃早饭。我有些懊悔当初答应得太爽快,于是说:“沈总,兹事体大,真怕临时出纰漏啊。” 沈则说:“没事,照我说的做。” “我把八千块钱退给你好不好?”我试探着问。 沈则喝了口粥,沉着地答道:“我不要你的钱,我到时候割你一只肾。” “……”我埋头吃煎饺,毕竟吃饱了好卖力嘛。 早上7点多,打扮停当的沈然由专车送回娘家去了。过了会儿,有人来通知说婚车队伍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去接新娘。沈则便押着我出了酒店。 我是真后悔了,第一次结婚,多么有纪念意义啊,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状况!但沈则贴身站在我身后,手中似乎还握有凶器,我逃不掉也走不了,只好摸着腰间老陆的爱马仕皮带,希望此神物赐予我力量。 婚车就停在酒店门口。清一色的悍马,大摆长龙,一眼望不到头。彩车是一辆加长悍马,不知道沈家从哪里搞来的,白色,高底盘,一边八扇车窗因为太长,它怎么看怎么像一辆披红挂绿的公交车,气派! 沈则当然是彩车司机,其余悍马由他的哥们儿开。那些狐朋狗友中有人认识我,便淫笑着把我团团围住,嘴上争先恐后地占我便宜。 “妹夫!”他们亲热地喊。 沈则替我把他们都赶跑了。 按老规矩,每一位婚车司机都能拿到一只红包。沈则发红包时挨个儿又叮咛一遍,嘱咐他们管好自己的嘴,谁要是在宾客面前露了馅,就会被扔到江心里喂鱼。 爬上公交……不,悍马,望着比救护车担架还长的真皮座椅,我突今天是冒名顶替假结婚才能坐上悍马,他日真结婚了,不知道能不能坐上马自达6。 我对沈则表达了同样的担忧,沈则白了我一眼说:“结什么结?你也到荒岛上去好了。” 真冷酷啊,这厮! 8点半,悍马婚车队准时到达了新娘家。按这儿的习俗,下面的流程是吃甜汤、敲门,盘问、塞红包、挤门、抢人,沈则一边给我解释一边安慰我,说:“沈然的几个闺蜜都知道你是假的,不会为难你的,放心吧。” 我信了在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中跨进了沈氏豪宅的大门,在沈家人或心照不宣或初次见面的客套笑容里,我一仰脖子把甜汤喝了,鼓足勇气往二楼沈然的闺房跑去。沈则和他的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