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回京的问题,她外甥在皇帝跟前戳着,别人也不能就不管她了。袁樵就不一样了,朝廷又不是他家开的,不能他想当御史就当御史,想当县令就当县令,一转脸,县令不干了,又回京了……皇帝亲儿子都没那么干的。袁樵已经心想事成两次了,这一次怕是悬了。 想升官回京,他得有能拿得出手的政绩才行!否则就他俩这“私订终身”,就够两人喝一壶罚酒的!追流放犯追到当地去做官,要人人都这么干,朝廷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要是五千户还不够,就得叫这里“仓廪实而知礼节”了。开春了得好好琢磨怎么种地,不能总疯跑,打明天起,要去打听他们都怎么干活的。】梁玉捻着耳朵,慢慢地想事情。王大娘子跑了进来:“三娘,我家那口子叫我进来说,有个什么土司的,给您递话来了。” 梁玉慢慢放下了手:“谁?” “就是他们常说的那个杨土司,他要求见您。” “人已经到了?” “不是,是先送了礼物来了,人明天到。” 梁玉道:“东西收下,人打发走,就说我知道了。刺史、司马两个的请柬送去了吗?” “都送到了。” “他们怎么说?” “都说一定来。” 梁玉笑道:“那就好。”她还担心何刺史养病不来呢。 这日晚间,约定的时间里,梁玉请何刺史、王司马、袁樵到自己家里来“观书”。对外宣称,自己从京城带了些书籍来,请几位点评。 听到“观书”的人,回忆起她一言不合就横扫毕喜、张阿虎的样子,怎么也不能将她和“书”联系在一起。不过何刺史与王司马却都欣然前往。 袁樵到得最早,两人装模作样行了礼,梁玉先安排他与美娘在自己的内书房里见了一面。往书房去的路上,梁玉悄悄捏了捏袁樵的手,心满意足地笑了。袁樵纵容地放软了手劲,随她去玩。 到了书房,两人又是一副正经模样了。袁樵客气地对美娘道:“前番不如小娘子来历,让小娘子受苦了。小娘子的事情,我已具表急递入京,小娘子稍安毋躁,三叔会照顾好你的。”并不因她年纪小而疏忽了礼貌。 美娘毕竟年纪小,愁道:“接下来 怎么办呢?”朝廷把杨家摁了,把她叔叔罚了,她怎么办? 袁樵道:“我已有主意,不过还须斟酌,请勿担忧。” 袁樵这些日子办的事还算公正,看起来也颇有智谋,美娘焦虑略解,低声道谢。梁玉道:“他们快来了,阿蛮,你跟美娘回去。美娘,先忍几天。” 梁、袁二人相携而出,与何、王二人会面,先上酒食,再观书。何刺史感慨道:“久居偏远,常食腥膻,真是怀念这些饮食呀。” 梁玉笑道:“那就常来嘛。” 酒过三巡,梁玉请他们去“观书”。 到了外书房,梁玉将书取来,几人看了一回。梁玉这才将美娘的事情讲了。何刺史惊道:“常听说杨土司,竟不是原来的杨家么?”王司马则惊讶:“他的势力这般大了?”又问美娘哪里去了。 袁樵道:“她有家人,给盘缠打发回家了。”梁玉道:“她又不是犯人,在街上来逛来着。总不能将她给扣下。” 何刺史连说:“可惜可惜!司马,我等须具表朝廷呀!” 袁樵道:“下官遇到盗匪,曾修书回京,提及此人。”梁玉也说:“我也写信回去了。” 何、王二人道:“官道有匪之事我也报了,然则此贼如此势大,还须再提醒朝廷!”一面着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两人遇到劫匪已经够头疼的了,再来个“五千户的假土司”,官职怕不要再贬上一贬?二人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手头的力量不足以“剿灭”这股势力,失去了立功的机会,都很捉急。 袁樵道:“二位莫慌,此事若处理得宜,也不见是坏事。正所谓福祸同相依。” 二人都镇定了下来:“不错!” 梁玉忽然说:“那位‘土司’方才递了帖子,明天想要登门。” 何、王、袁异口同声地问:“什么?” “我打算见一见,看他是个什么意思。三位不曾见过他么?” 何、王俱是苦笑,他二人一个有心无力病着,另一个没精打采,“杨土司”关起门来做土司,其实未曾得到朝廷的承认,再有田地也不过是个“地头蛇”、“土财主”,“杨土司”还不大读书,拜帖写得也不入他们的法眼,他们这样的官职,不给这个面子是很正常的。现在知道这头蛇有点大,二人后悔也晚了。 梁玉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