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情绪被撩拨了,好像有一小簇火苗在某一处被点燃,很快以燎原之势窜遍了全身。 五年未至的,失控的躁动。 心跳失序,燥热难耐。 睡,还怎么睡? 陆靖言轻轻地叹了口气,却不忍转过身去,也不舍移开视线。 他一瞬不顺地凝视着她,像是用目光呵护于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存在,又像是妄图用视线锁住此时不真实的梦境。 直到晨光熹微。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线从窗帘间的微小罅隙间穿透进来,迟樱悠悠醒转的时候,她正窝在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迟樱还没有完全从睡意中抽身而出,只觉得身体被什么东西所束缚,下意识地胡乱动了动,随即便听见了一阵杂乱而急促的呼吸声。 迟樱陡然想起自己在陆靖言的房间里留宿了半个夜晚,白皙的脸蛋倏然一红。 迟樱几乎忘记了,昨夜陆靖言是用什么理由说服她不选择留宿客房,而是和他共枕一床。 但却清晰地记得,她在入睡的时候,仍和陆靖言隔了至少一道三八线的距离。 醒来之时,为什么整个人都窜进了他的怀里?移动的直线距离似乎有点大? 上辈子,外婆确实说过她睡相不好,但这难道也归属于意识的管辖范畴,而不是大脑的物质结构吗?睡眠习惯……也会随她一并穿越吗? 总而言之,迟樱是真的羞窘了。 不过,好在陆靖言应该没有醒过来,迟樱心想着,她还有希望缩回原来的位置。 她稍稍挪动身体,却在不经意的抬眸间发现,陆靖言那双如墨的黑眸正深沉地、紧紧地凝视着她。 全无睡醒时的惺忪睡意,也没有平日里的冷锐肃然,却有异常浓烈的、深邃的情感在其中隐忍着翻涌。 迟樱尴尬地打了声招呼:“……早啊。” 陆靖言目光忽然变得危险,嗓音暗哑得不像话。“你好像很迫不及待。”他说。 “没有没有。”迟樱当机立断地抽身而出,强忍住把脑袋摇成拨浪鼓的冲动。 睡眠不足的缘故,她觉得有点难受,站起来时眼前有金星飞闪,天旋地转。 迟樱不禁惦念起陆靖言几乎每个晚上都睡不安稳的状态来,也敬佩他在这种情况下仍能高效地工作。念至此,她关切问道:“你睡得还好吗?” 陆靖言好像并不是特别愉悦,但他仍然低低地回答道:“很好。” 迟樱“嗯”了一声,狐疑地望着陆靖言浮肿发青的眼眶,话题对她而言多少有些尴尬,她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 然后,迟樱下意识地看向了腕表的时间,五点半。 这意味着在迟澄起床之前赶回家,时间是绰绰有余的。 因此她说道:“我可能要回去了。” 陆靖言应了声“好”,换上了一如既往的黑色衬衫和西装外套。 西装革履的他,身上透着凌厉强大的气场。已然是平日里面容冷峻,倨傲矜贵的模样。 宾利在小区门口驶停,迟樱居住的别墅离这里并不远。 她暂时没有做好向家人介绍陆靖言的准备,陆靖言也充分地尊重她的选择。 当迟樱的身影消失在转角,陆靖言开车驶往了欧时总部。 她的背影却映在他的脑海中,意外地牵动了什么特别的记忆。 迟樱回到家的时候,别墅里上上下下非常安静。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