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地,苦寒之所,但到了景国,却是一派山清水秀,锦绣繁华的盛景。其繁华程度,比之于宣国的国都邺城,也是不落下风。 云霁在集市中走了一圈,看看琳琅满目的商品,看看俏上枝头的姑娘,看看乱世之中难得的繁华景象。 而满集市的人,但凡和云霁有个擦肩的,也势必会停下来瞟两眼,又瞟两眼,直至移不开眼睛。 “公子,你要不然还是戴个面纱?”白虎小声说:“公子的样貌实在是太脱俗了,再被这么看下去的话,恐怕整个市集就要堵塞了。” 云霁环顾了一圈,才发现四周的人都有意无意地朝自己看着,急忙用袖子遮了一下脸,“我也难得出来逛个街,上次来集市玩,还是跟着师父的时候。” 美人也有美人的烦恼。 二人看到据朱雀所说,是乐弘道人的清修之所的时候,感觉这根本就不像是个能住人的地方。 就是在景国都城锦城近郊的,一间临时搭起的,供路人落脚的竹屋而已。 一根根粗毛竹作梁,一排排细毛竹作墙,四壁透风透光。竹屋顶上不是竹子,而是铺了茅草。虽然铺了几层,厚实地压着,但感觉风一吹就会掀起屋顶,高唱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比之前师徒三人在邑国居住的废弃道观还要落魄的样子。 云霁仔细打量了一番之后得出结论,“我算是知道师弟那个不结实的茅草屋顶,是跟谁学的手艺了。” 白虎点头,“是……简陋了些。” 茅屋共两间,外面一间有个炉灶,炉膛里面的火才熄了不久,靠近便有热气扑面。灶上有一口大锅,里面大概是盛放过什么东西,还没洗的样子,锅边贴着粘腻的不明糊状物。 里面是一间卧房,一张简陋的竹床,连个帐子都没挂。床上铺了一床被褥,一个枕头,看来师父这么多年了,也还是一人独居。 靠窗有张竹桌,上面摆着的笔墨纸砚倒是齐全,那砚台是螭龙纹样,雕工精美,栩栩如生。 旧朝只有天子和皇亲国戚能用龙纹。天子用盘龙,亲王用螭龙。后来蛮族治世,没了这么多讲究,皇家物件也流落到了民间。乱世开始之后,群雄并起,各自为王,但在一统天下之前,谁都不敢称皇帝,谁也不敢用龙纹。 所以师父的这个墨砚,显然是个来头不小的旧朝物件。师父用了很多年,一直随身携带,小心使用。 云霁坐在屋子里等了一会儿,左等右等不见师父回来,于是便从附近溪边舀了水,帮师父刷起了锅。 刷着刷着,蹭了一鼻子灰,手一抹之后就更花了,只得让白虎帮他擦掉。 云霁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问白虎,“师父这么穷,你们为什么还一直跟着他呢?” 白虎正专心帮云霁擦着鼻子上的灶灰,被云霁这么一问,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主公是我们四象兽存在的原因,主公不在了,我们便也会消失了。所以,没有为什么,只要主公在,我们就听命于主公,就是这样。” 云霁突然觉得师父应该有很多事在瞒着他。他小时候一直不知道四象兽的存在,直到下山之前,师父把虎哨和雀哨交给他,赋予他调遣四象兽之白虎与朱雀的权限。 后来去香南国劝谏结盟之时,他才第一次调用了朱雀散布了消息。 朱雀来无影去无踪,身手了得,耳目更是遍布七国,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师父给了他多么大的一个权限,让他拥有了多么大的一张情报网络。 布置这么大的一张遍布七国贵胄的情报网络,要花多长时间?师父是什么时候完成的?他都不知道。只觉得那哨子沉甸甸的,仿佛是师父托付给他的一个惊天的秘密。 师父……到底是什么人? —— 夕阳西下,云霁终于见到远方走来了个人,仿佛是漫天的红霞之下,地平线之上的唯一一抹剪影。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连带着袖子甩得晃荡,草鞋也拖拉得狼狈,手里还拎着一坛酒。 不是师父,还能是谁? “师父!”云霁欢喜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