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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夫?”边说边摇头,“实在太不值得了。”

    这种事,哪有什么值不值得。他强作威严道:“姑娘家当自矜,被人听见要笑话的。”

    他拉她快步离开,她鼓着腮帮子嘀咕:“人家是头一次看见这个,人有人伦,兽也有兽伦嘛。大俗即大雅……”仰起脸,不解地问,“人和兽是一样的吗?上去就下来了?”

    丞相觉得很后悔,不该带她去看那个。但她的问题,他还是可以答一答的,“人和兽怎么能一样?人是万物之长,奇谋险兵、乾坤在袖。兽呢,吃饱之后就是繁衍……”他咳嗽了下,“总之不一样。”

    她很庆幸地点头,“如此我就放心了。”

    丞相额角一蹦,“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沉默不语,一阵风吹过,透纱罗吹得贴上面颊,他看见她不怀好意的笑,忽然背上冷汗淋漓。

    “你别这样……”

    她一派天真,“我怎么了?”龇牙一笑,靠近他的耳朵,悄声道,“相父想到什么了?我可是心思单纯的人,同你厮混在一起,别被你带坏了。”

    这种反咬一口的本事,他算服了。

    两个人肩并着肩,在熙攘的人潮里慢行。春日祭一天是看不完的,不知不觉日头偏西,已近傍晚了。

    初春的黄昏,太阳落下去,寒意便从地平线上升起来。她驻足眺看,苍莽逶迤的线条,那是远处的御城。天际滚滚一片橙黄,底下却青灰色渐起,凉下去了,有种长河落日,气象雄浑的壮烈。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恋恋不舍道:“今夜没有宵禁,晚些回去也不要紧的。”

    她听出他话里挽留的况味,牵着他的衣袖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不要分开。”

    他在太阳落下去的瞬间拂开皂纱,低头吻她。抵着她的额,困惑且无奈地说:“不知怎么,臣的心近来时不时阵痛。即便你就在身边,这种感觉也不会减淡。”

    她懂得,她和他一样,就像时刻被一只无形的手擒住了心脏,稍有不慎便悸栗抽搐,甜而疼痛。

    她把幕篱摘下来扔在脚下,伸手揽住他的脖子,“郎君……”

    别人怎么看,似乎全管不上了。经过身旁的人侧目,但不惊异,脸上只有艳羡的微笑。他把那小小的脑袋按在胸前,满心喟叹。世上有千娇百媚,他走了二十九年,没有任何一个能够打动他。原来兜兜转转,就是为了等姗姗来迟的她,这是何等玄妙的缘分。

    夜色像张起的大幕,四面合围,把人都罩在其中。节日的气氛未因天黑削弱,反倒是夜越深,越热闹非常。

    月华像筛子,筛剩下的都是年轻人。美丽的女郎戴着幕篱,长长的皂纱前方开出狭长的一道门扉,双手交握着,挑着一盏精致的行灯,行走在水岸上。水面倒影出俪影双双,不远处有人在放河灯,星星点点的烛火飘到了河中央,慢慢汇聚,向远处徜徉。侧耳细听,听见姑娘轻声的祈念:“愿郎不负相思意,岁岁年年常相伴”。

    她回头看他,他问她可是要放灯,她摇头,“烛火到了河中央,谁来护着它?万一灭了怎么办?还是捧在手里的好,风吹灭了可以再点上。我与郎君就像这金羊,只要没人松手,火光就不会淡。”

    他轻笑,引她到一个绒花摊子前,从中挑了一支纵放繁枝的丁香,为她簪在发髻上。她戴上花,有些羞涩的样子,在他专注的眼神里红了脸。他从袖中掏出一面玉佩交给她,“这是我母亲留下的,今日赠与你,以作定情。”

    她放下行灯,小心翼翼捧在手心。仔细审视,佩上雕着蟠龙与飞燕,奇怪的搭配,却又异常相融。她抬起眼,眼睛明亮,“难道你母亲早就料到有今日么?”

    谁知道呢,姻缘是前世注定的,龙并不只能与鸾凤相配,和燕子在一起,竟也相得益彰。

    她抿唇笑,酒窝里盛满了甜蜜,又因自己没有准备信物,羞惭不已。

    “怎么办,我准备不周,连钱也没带,买不得东西……”

    他想起珍藏的那个抱腹,极为满足,“你忘了,早前就m.bJZJNF.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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