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摇着庭院中的树木,细细的飞雪落入竹帘的缝隙。雪花像雾一般在空中飘转着,凝结于台阶好似落花堆积。 外边下着雪,丫鬟们都躲回房间里喝酒取暖。 一双靴子踩在台阶上,留下了足印。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院落。 前面的人自然是陈平之,一身玄色黑衣,身上不见花纹,腰间黑带,挂着一块素白的玉佩,脚下长靴,身上毛茸大氅,走起路来大刀阔斧,犹如冬季的一棵松树。 身后的是阎良花,她抢了霍晏的一身衣裳,霍晏喜欢绿色,冬天也一身绿棉袄,上头绣着银色花纹,腰间配着香囊玉佩,长靴黑披风,好似谁家英俊的少年郎。 这二人在冬季把臂同游,定是冬日里最明亮的一道风景线,宛若半个春天。 春秋急急的往出追:“小姐,外头都下雪了,您就别出去了。” “趁着雪,外出游才有意境,你赶紧回去吧,穿的那样薄,小心着凉。”阎良花体贴的说了一句,兴致勃勃地往出走。 正冷的季节,看不见院中杨柳发芽迎春,只见桂枝上挂满白色的雪花,如此趁着兴致游玩才爽快。 “那奴婢和您一起出去。”春秋还是在追,碰落了枝头的落雪。 她知道小姐和陈平之出去玩儿,去的指定不是好地方,哪里放心的下,恨不得化身胶水粘在小姐身上。 陈平之停下脚步:“我领她去寺庙逛逛。” 春秋吓了一跳,她对陈平之总有些畏惧感。大着胆子说:“殿下说了,如今外头危险。” “我能保护好她,你休要多言。”陈平之步伐加快。 阎良花笑眯眯的挥手:“回去吧,我去牵一匹马,走啦。” 她肯定要跟陈平之出去,对方不会无缘无故来交霍晏读书,一定是想变着法的见自己,定然是有事情。 科举在即,事情一定不少,不小。 两个人去了马厩,阎良花牵了一匹马,陈平之带走了来时那一匹。出了府门,二人翻身上马,一路行过。 街道上几乎无人,下雪的天,大家都在屋里躲着,冷风呼啸卷起雪花在空中打了个圈又落下。 阎良花微微哆嗦了一下:“说好的科举由你推行,怎么变成白不厌了?” 如果不是有这个问题,她肯定不会大冷天跑出来吹冷风。 陈平之手握缰绳,淡淡的说:“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于是他变成了领头羊,而我是他那一系的人,怎么算他都不亏,你就不要来找我茬。” 阎良花脸一红,讪讪的说:“你见我哪里像是找茬的人?” 陈平之将她上下都扫了一遍,毫不客气的说:“哪里都很像。” 和这种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的男人在一起,就别想着对方能低头认输 雪越下越大,抵达山门外时,漫山白雪银光照眼,马儿一个劲儿的打喷儿。 两人在山脚下将马拴上,一步一步的上了石阶。 阎良花惊讶:“你居然真的带我来寺庙?我以为那是哄春秋的话。你带我来寺庙做什么?你突然转性了?” 陈平之回答:“王家的两姐妹就在这寺庙中。” 阎良花一笑:“王大小姐是太遗孀,不过年纪轻轻,将来迟早要再嫁,你相中人家了?” 陈平之皱眉看了她一眼:“你是真不记仇。” 阎良花恍然:“原来是奔着王家二小姐来的。” 陈平之冷笑一声:“我可是记仇的很,往我陈家身上泼脏水,那就得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阎良花在心中为王二小姐默哀,然后解释道:“我不是不记仇,我是早就猜到了是谁,仇早就报了,王二小姐在家养那么长时间一段病,总是真的生了病。” 陈平之不高兴:“既然你早就查到,怎么不告诉我?” “这不是想着一滩浑水,别让你这个清贵的人趟一趟嘛。”阎良花笑嘻嘻地说。 陈平之望着上山顶的那条路,浑身杀气腾腾:“这浑水我就是要趟到底。” 阎良花笑眯眯的准备看笑话。 隆冬之季东风误吹,寺庙如长春苑梨花开遍,月光与雪色交相辉映,美丽异常。 山中没有牛羊,只有一些喳喳欢鸣弄晴的鸦雀,在积雪上留下一道小巧的印记。 两人上了山,管寺庙的住持要了一间房,隆冬时节,上山祷告的人都少,整个山中万籁俱寂,在厢房当中能倾听融雪时摧檐泻竹的音。 阎良花也顾不得欣赏景致,盘腿而坐:“你要如何?” 陈平之道:“等会,你出去一趟。” “还有我的戏码?”阎良花惊讶。 陈平之估算了一下时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