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天还算亮,硬生生被她的脸色弄得气氛阴沉沉的。 王婆子有些畏惧:“小姐,夫人都想亲自来找你,如果不是头疼的厉害,起不来床的话。” 阎良花抬步往出走,春秋赶紧跟上。走到后花园看见了两个雕刻出来的巨石块,伸手一指:“把这俩玩意儿给我扔了,真丑。” 就是没睡好,心情暴躁,拿着死物发泄呢。 王婆子心想用死物发泄总比用自己发泄强,于是满口应着。 秋冬季节寒冷,风一吹,额头都发凉。 阎良花病怏怏地进了正屋,脸色比那躺在床上的霍夫人还要苍白。 霍清渺陪在床榻边,本想见到阎良花就冲上去,一瞧见这人脸色张了张嘴,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柳氏格外着急,怀里搂着孩子,哭着说:“姐姐,夫君出事了,他战场上的同伴寄了信,说人去黑山上探路,都半个月了还没回来。” 丫鬟赶紧搬上了凳子,阎良花坐下,揉着眉心,口吻极其生硬:“下落不明总比死了好。” 柳氏一噎,忍着眼泪不敢哭出声。 霍夫人脸色苍白:“你帮帮我们吧。” 阎良花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怎么吧?我去不了战场上。” 霍夫人:“上次和旬阳长公主见面,对方还问了你弟弟几句近况,夸奖两句,我当时没当回事儿,紧接着你弟弟就被派去当斥候。谁都知道,斥候死亡率最高。” 阎良花心里嘿了一声,这都能和自己扯上关系。她听明白了霍夫人话里的意思,直言道:“王家的人不是公报私仇的人,无论我是否拒绝王家,都不会牵连霍音。” 霍清渺的嘴巴急,脱口而出:“那怎么那么巧?你才在宫里闹了一场,大哥就出事儿,大哥可是刚好落在了王昱手底下。” “战场上从来有惊有险,父亲应该没得罪谁吧,还不是死了。”阎良花的脑门疼得厉害,“战场上的事我帮不上忙,找我也没用。” 霍夫人一着急从床上坐了起来:“良花,家里就你弟弟这一根独苗,你也不想他有个三长两短吧,你父亲总要有香火继承。” “我有个双胞胎兄弟,父亲找到我后,就试图找到我的兄弟。结果搜了一圈,愣是毛都没找着,估计早就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父亲对战场上的人都如此无力,何况是我。”阎良花的话里不自觉地带了一丝讥讽:“战场凶险是有目共睹的,和得罪不得罪谁没关系,别把王昱想的太龌龊。” 对于拼死拼活在战场上的人,她愿意给予尊敬。霍音有胆子,上战场算他有本事,真要战死沙场,那也是意料之中。家中女眷要时常因为这个痛哭流涕,那她可真陪不起, 满屋女子呜咽痛哭,阎良花好像做了了不得的坏事。 霍夫人脑袋一痛,直直地躺在了床上。 霍清渺大惊失色叫了好几声母亲,柳氏怀中抱着的女儿,因为害怕也忍不住尖锐的哭了起来。 阎良花觉得自己要爆炸,她说:“要是没事儿我就走了。” 霍夫人艰难道:“还有最后一句话。我也不是逼着你嫁给谁,就是霍家如今这个情况撑不起谁,能走的就走,不拖累你们。” 她对家族无望,盼着能走的都走,能嫁人的嫁人。 阎良花冷着一张脸,困的眼睛睁不开:“我不嫁人,孝期都没过呢,往哪儿走。不过当官就好了,守孝一年就能当官,我往后入朝了,家里也算有个指望。实在不行你就把霍音叫回来,叫他老老实实在家延续血脉得了。” 霍清渺连哭都忘了:“你要入朝当官?” “希望六品起步,世家子弟不都这待遇吗?”阎良花至今对白不厌一入朝就能当县令耿耿于怀,琢磨着自己一定要比对方更高级,直接当个京官更有面子。 工部尚书一人,正三品;侍郎一人,正四品下。掌山泽、屯田、工匠、诸司公廨纸笔墨之事。其属有四:一曰工部,二曰屯田,三曰虞部,四曰水部。工部、屯田、虞部、水部郎中各一人,从五品上;员外郎各一人,从六品上。再往下也有一些植物,因为低于六品,她都不太关心。 柳氏也震惊:“当什么呀?” 阎良花:“去军器所,当什么不知道。” 先帝时有御前军器所,归工部所管,所属东西作坊,与各州都作院掌造兵器、旗帜、戎帐、什物,依规定制作程式,按兵校工匠制作精粗利钝以为赏罚;作坊物料库掌收铁锡、羽箭、油漆等物;皮角库掌收皮革、筋角,以供作坊之用。 她觉得,光是弓弩不够用,还可以制作一些东西,比如地雷。M.bjzJnF.coM